王好贤派来监视菩提寺的人,明明暗暗足足有五十多人,主要集在寺庙前以及两侧,每处都有十数人,查探严密,毫不懈怠。 可寺庙之后却只有两个人,是这两个在山坡的打柴人。



    这并非表明,王好贤觉得庙后不重要,恰恰相反,这里才是他们最最重视的地方。



    这里安排的暗哨不多,是因为王好贤除了不想让人发现异常,更希望有人能从这进庙去接头,最好能说动庙里的人有所异动,意图谋反。只有这样,他才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地将二哥消灭,彻底拔出心那根刺!



    然而,足足三年过去了,王好义除了偶尔出去买醉,几乎没有离开过寺庙,老实本分得不像是真的,但又偏偏是真的。而且,根本没有人从庙后这个特意留下的口子进庙,应该说,几年来根本没人在这片区域出现过。



    以前还时不时会到山坡打柴的人,都无缘无故消失了。寺庙后面只留下这两个人,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打着柴。



    看去,他俩一直毫无怨言、勤勤恳恳地在劳作着,实际却并非如此。他们乃是闻香教的两位香主级别的高手,被同时被委派到这里,他们深知少教主对此地的重视,更清楚责任的重大,所以特别尽心尽力,因为这意味着,一旦完成任务,前途将一片光明。



    可是春去秋来、冬暖夏凉,三年过去了,除了鸟雀、野猫野狗之外,他们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人。起初的激动和兴奋,被时间洗刷得日渐淡薄,最后剩下的只有麻木、懈怠,甚至于有些愤怒、怨恨!



    他们开始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选来执行这个白痴般的任务,以至于在此白白耽搁了三年大好时光;他们怨恨,庙里的二公子为什么这样真的堕落下去,连一点谋反的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过。怨恨之后,便是绝望,他俩开始怀疑,以前自认为的委以重任,是不是被误读了,少教主真实的目的其实是要放逐他们,让他们像零落的枯叶、像凋谢的野花、像熟透了掉落在地的野果,在菩提寺后这座山坡慢慢腐烂,直至消亡。



    他们不确定还能坚持多久,枯燥寂寥、绝望无助使得他俩快要疯了。



    直到今日,终于有人出现了。



    看着这三年来第一次出现的两个人,他们的身躯禁不住颤抖起来,涕泪交加。为了控制自己,不暴露身份,他们俩甚至捡起枯枝塞进嘴里咬著,以免太过激动哭喊出声。希望之火重新燃起,斗志也随之而生。



    见那二人顺利翻墙进入菩提寺,他们终于放下心来,立刻进行了分工。一个留下继续监视,另一个赶紧去寺庙前通知二护法刘春。



    大护法梁梓龙分管的是监视大王庄的大公子,二护法刘春则是分管此地。不过,平日里刘春几乎很少到此,即使来了也只是稍稍询问一下便迅速离开。这座寺庙三年来都像是一潭死水,的确令刘春也失去了兴趣。不过,十年教庆临近,刘春最近来菩提寺甚是频繁,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在菩提寺前,是宽敞的街道,街道两旁尽是小摊小贩,绵延数里,十分热闹。菩提寺是石佛口第二大寺庙,自然香火旺盛,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在寺庙外做生意讨生活的当然也很多。



    在高大宏伟的寺门斜对面,有一个茶庄,名唤“清流”。茶庄档次不错,装修雅致,颇有些清幽之意。远道而来的信徒累了渴了,总要寻个休憩之地,不得不说,这个茶庄所处的位置极好,应该是茶客们的首选之地。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自从三年前茶庄换了老板之后,生意不是更红火了,而是清淡得令人发指,常常一两天等不到一个门的客人。即便如此,这个茶庄依旧毫无影响地开门关门,自顾自地经营着,似乎这里的老板根本不在乎盈利问题,在乎的只是要每天开门营业。



    今日,“清流”茶庄里早早便来了一位客人,此人须发花白,大大咧咧,形貌豪放,眼神惺忪,浑身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脸隐隐泛着潮红,看去不似茶客,倒更像是个一夜宿醉、刚刚醒来的酒鬼。



    他进到茶庄,还没等茶水来,便已在躺椅鼾声大作地睡着了。换做其他茶庄,此人这般粗鲁无礼的行为是会被制止的,但“清流”茶庄的掌柜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特意将炉火撩得更旺,并吩咐小二细心地为那人盖毛毯。



    这一切,看似怪,实则平常。因为“清流”茶庄三年前便成为了闻香教的产业,专门作为监视菩提寺的据点。而此刻宿醉未醒,鼾声大作的那个六旬老头,正是王好贤的二护法刘春。



    说实话,三年过去了,刘春也不相信二公子还会有心争夺教权,总觉得三公子是在杞人忧天。但他又深知,三公子是个谨慎的人,更是个自负、多疑的人,他的决定是不容违抗的。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刘春每日都会来到“清流”茶庄,在这里耗去一日的时光。



    昨日夜里,他在滦州城的“闻香院”醉生梦死,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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