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作战,说起来还真没有多少机会和你一起醉上一回。这次,喝个够。”

    面对许抚远难得的豪迈,田冀反倒兴致缺缺。对于从蜀军成长起来的他,张韬是如师如父的角色,恩重如山。眼见张韬卷入风雨飘摇,他还哪有心思喝什么酒。

    许抚远见他面露苦涩,反倒笑了:“你这人,这些弯弯绕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呆在军中。等回到蜀州,每天就是给人发钱,还不美死你。”

    在田冀和许抚远探讨的时候,国公府里,张韬也在听人说话。

    数日来的劳心劳力,张韬鬓间白发增加了不少,端坐在椅子上,尽管腰背挺直,神情间却不自觉露出几分疲态。毕竟是年值花甲的老人了。

    张三恭陪着坐在一旁,陪他听着堂下的耿彪汇报事情。

    国公府的商队,除了明面上的行商之外,还在暗中进行打探消息的活动。从蜀军重骑出身的耿彪,当年是张韬的亲卫,在张韬离开军中后,选择跟随他当了国公府的家兵。张三恭接手国公府产业以后,耿彪照着蜀军练兵的方法,训练了一支精锐,一方面负责保护商队安全,另一方面,为国公府收集消息。

    耿彪道:“根据手下人打探的消息,前几天在蜀州西南一带,发现了蛛网的动向。只是他们很小心,痕迹抹除的很干净。按照路线来看,似乎是出了渝州向东而去。”

    张韬道:“渝州再往东,那就是青州了。与当初的消息相吻合,蛛网之人确实与南唐脱不了干系,与青莲剑宗,恐怕也牵连颇深。只是南唐也好,青莲剑宗也好,无端地怎么就来招惹老夫?”

    张三恭道:“青州一代,历来就是江湖中人的聚集之地。号称诗剑双绝的南唐王室,更是对侠客之行大为赞赏。所以若是江湖人进入青州,想查清去向,难度恐怕会非常大。”

    张韬道:“难度大也要找。不周又没有什么仇家,之所以会盯上他,肯定还是冲我来的。找出来是哪位故交仇人在幕后主使,老夫也能心安。要不然,照那个混小子的折腾法,保不齐还要被人再盯上。”

    张三恭笑道:“他也不是没心思的。最近庄子上忙着修堤坝,他闲来无事,在跟陆升几个人学本事。说来也奇怪,这小子身体看着柔弱,学起军中格杀技来倒是有模有样。还不知道从哪学了些稀奇古怪的招数,一对一的时候,比较憨厚的陆斗还经常被他占些小便宜。”

    张韬道:“都是些小聪明。真遇到了事情,未必不会犯糊涂。就说修堤坝的事,好端端的,怎么又和吴家人起了牵连。”

    张三恭道:“这件事说起来,和不周的关系不大。真正说服了吴家人的,是我二哥。”

    张韬神色有些玩味,嘴里的话不怎么好听:“这个逆子,宁愿去帮每天骂他老子的王八蛋修堤,却连祭祖的时候都不愿和老夫说上一句话。”

    张三恭有些尴尬道:“二哥当年,先是吃了败仗,紧接着又是丧妻之痛,性情大变也是情有可原。”

    张韬冷哼一声:“你和他一样,也是被老夫从军中高位上拽下来的,你也有怨言吗?你也性情大变一个给我看看?”

    张三恭很尴尬,耿彪比他还尴尬。站在堂下走也不是,听也不是。

    张韬道:“说起来,当初是老夫对不起吴家人。那些官里,确实也是有好人的。只是悔之晚矣,这些年来,老夫明里暗里向吴家传达过不少次示好,只是都被狠狠地打了脸。这次这两父子,倒是好本事,堂而皇之地进了当年老夫几千骑兵都没进去的北城。既然修了堤,就一定要修好。别再给吴家人戳老夫脊梁骂人的机会了。”

    张三恭应下,带着耿彪一起离开。

    张韬缓缓起身,迈出堂外,漫天的星辰在氤氲的雾气里明灭不定。

    斗转星移,岁月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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