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烟离京去山西接她父母之后,高峻山想起陈圆圆,觉得好像对她做的有点绝情,于是叫来李德容询问那个陈圆圆后来的情况,李德容告诉他,那个女子醒来后,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后来听说出嫁做了尼姑。

    高峻山本想打听陈圆圆去了哪里出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他对孙可望道:“离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随孤出去走走,散散心。”

    “去哪儿?”孙可望问。

    “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走到哪里算哪里,总之,出去放松放松吧!”

    “是不是要微服私访?”孙可望又问。

    “大概是这个意思。”

    于是,孙可望带了两个随从,跟着高峻山化妆成百姓,骑马出了朝阳门,直奔通州。

    快马加鞭,飞驰了百十余里,高峻山才收紧缰绳,下马休息。

    这里四处都是金灿灿的麦田,一片连着一片、一田接着一田。微风吹来,针尖一样的麦芒随着风的摇曳而飘动,本来很有些气势的尖刺却在风的摆动中,像贵妇般的妩媚,像贤妻般的轻柔,像少女般的婀娜。

    高峻山站在麦田边,并无心思去欣赏这如画的景象,而是盯着远处与这景色不协调的荒地在思考问题。

    几个随从到一边遛马去了,孙可望走进高峻山道:“秦王,我们这一通跑,早就过了通州,现在已经是三河的地界了。”

    高峻山道:“孤观察过了,一路走来,虽然看到的是一片丰收的景象,但也有不少的荒地。既然来了,不妨查一查刘芳亮有没有违背孤的旨意,私圈土地。”

    暗中调查圈地之事,这是不相信刘芳亮的节奏。

    高峻山和孙可望来到田头,有一位老农正坐在田埂上抽水烟,高峻山与之打招呼:“老乡,看这情景今年是要大丰收呀!”

    老农吐了一口烟圈,道:“是呀,今年是个好收成。听说新皇上就要登基了,要免收我们农民很赋税,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乡,你可以告诉乡亲们,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是板上钉钉的事。”高峻山笑着回答老农。

    老农疑惑地问:“这位官人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呀?”

    孙可望想说什么,被高峻山一个眼神制止了。

    高峻山道:“我们是做小买卖的,刚从京城出来,京城的百姓可是传开了,无人不知呀!个个都喜笑颜开。就连我这个做小买卖的都沾光呀,今年总算可以赚些小钱回家啰!”

    老农好奇地问:“不知掌柜的做的是什么买卖呀?”

    高峻山道:“我为漕帮做事,收些麦子度日。还不是混口饭吃,这年头东奔西跑的。”

    老农又咕噜咕噜吸了一口水烟,畅快淋漓地吐出烟圈后,才道:“今年的收成不错,你们要钻大钱哦!”

    高峻山又笑,道:“老乡,您这吸烟的功夫倒是一流呀!”

    老农飘飘然起来:“不是老汉吹牛,早年我家也是有钱人家,从小就染上抽烟的坏毛病,家道中落之后,这抽烟的坏毛病却改不了啦!”

    “老乡放心吧,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承你吉言,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老农说着又叹了口气,“咳!我可不愿像福祥家那样哦?”

    “福祥是谁?”

    “福祥是我的老邻居,有钱着呢,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官,平时在乡里作威作福。现在好了,听说他在朝中做官的那位,早两年被崇祯斩了头,他们一家子人就不知去向。”老农往一块荒凉的土地一指:“看到没?那就是福祥家的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地都荒废啰!”

    高峻山连忙问:“我一路走来看到有不少的荒地,就这样让他们荒废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收成,我倒是想租一块地来种,您看有没有可能呀?”

    老农有吸了一口烟,长吐一口后,道:“你来晚啰,衙门已经把这块地划走了。”

    “哦?哪家财主这么阔?大手笔呀!”

    老农笑道:“我看你不像个做买卖的,倒像个游手好闲之主,孤陋寡闻。你们听说新皇上要把荒废的地都收回去吗?”

    “收回去干什么?”

    老农埋怨道:“皇上的心思我哪猜得到?”老农说着就放下水烟壶,站起身来,“尽顾跟你们说话了,我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看这天气,明天必将又一场大雨。”

    高峻山客气道:“多有打扰!”

    孙可望小声地问:“要不要上县衙去问一问?”

    高峻山道:“你怎么问?县衙认得你是谁?”

    “我……,”孙可望“我”字才出口,才想起是微服私访。

    高峻山又在附近走访了几拨人,没问出什么可疑的东西,因为天色已晚,他们便在三河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气闷热,一行人早早就起床骑马上路,他们一直往南,边走边了解有关圈地的事情,高峻山没有查到有关刘芳亮个人圈地的问题,说明刘芳亮还是按照他的旨意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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