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已经失去对文明的信仰……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之间,历史的车轮如同白驹过隙般来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叶。此时,世界的格局已经在某种默认的格局中形成新的世界认同,一切的科技力量都聚集在这个蓝星上,唯一未有文化断源的国度。

    ——唯一的害怕只剩下,科技在逐渐淹没文明……

    “老头,我编不下去了,能换个主题么?这四百五十字的作文忒难写了,还不如写《我的妈妈》”,安雅一边埋着头用橡皮擦用力的擦拭着刚才写在草稿纸上的一百二十九个字,一边向坐在阳台旁的书桌前同样埋头写职称论文的老爸抱怨自己的作业。

    老头不老,不过四十三岁而已,名字叫做安启生。可能是因为身为天文科学家的原因,四十三岁的他已经两鬓斑白,这让安雅喜欢叫他老头。

    安启生也挺乐呵自己的女儿这样叫自己,每次听到安雅这么叫自己,他都会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安雅的身边,伸手摸一摸安雅的脑袋,问安雅一个问题。这一次,他问得是:“你不是最不喜欢写《我的妈妈》么?”

    安雅没有立即回答老头,她整个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如同石化一样定在了那里,不知道是过了一秒钟还是一分钟,她才是轻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安启生,说:“可这次的作文题目比《我的妈妈》还让人难以理解。”

    安启生抿嘴笑了笑,并没有再回复女儿的话语。

    只是关于妈妈的这个话题突然提及,安雅一如既往的问起安启生:“你不是说妈妈出去留学了么?现在都快九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安启生每一次都有些难受。安雅的妈妈叫做陈婷,和安启生是大学的同学,也是同一所天文所的研究员。只是因为某个安启生从来不给安雅提及的真正原因,陈婷离开了她深爱的女儿,离开了这个原本温馨的家,一走九年杳无音信。

    不过安雅也习惯了安启生每一次对这个问题的沉默,问过之后,不等安启生有所反应,她自己就耸了耸肩,显得无所谓的说:“算了,反正这个家有她没她都没所谓了。”可是她内心的痛苦,安启生知道,却又不敢说破,只能低头望着在童年失去母爱的女儿故作坚强的样子,隐隐作痛。

    一通来电解决了此时父女之间的尴尬,听着铃音,安雅扭头看向了窗边的书桌。

    “是不是又要去天文台了?”安雅的问话说得很平静,但语气里稍许带着的不舍和气愤又因为她无法拿捏的语调显露无疑。

    安启生并没有立即去接电话,而是蹲下身来,仰视着安雅,如同向一个奴才向自己的小公主请示一般,问着:“那爸爸能去么?”

    “你不去,谁赚钱给我买玩具呢?”安雅说着,伸手将放在作业旁边的一个毛绒公仔拿了过来,对安启生说:“这还是老妈在九年前送给我的,这九年里,你送我的礼物全是我不喜欢的。”

    安启生苦涩一笑,“爸爸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说着,电话因为一直未接而挂断了,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铃音又响了起来。

    安雅挑眼看向书桌上的手机,沉默了眨眼的功夫,转身回去,将毛绒公仔放回刚才的地方,拿起铅笔,横平竖直的在作文本上重写下刚才擦掉的文字,一边对安启生说:“赶紧去吧,不然你今年的职称就该泡汤了,我可不想我的生活质量因为你的渎职而降低。”

    “你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来,亲爸爸一个。”安启生说着,自觉的将脸凑到了安雅的脑袋旁边。

    安雅当即是抬手将安启生的脑袋往外一推,同时霸气说道:“滚,我才不是你上辈子的情人,我是你这辈子的债主,你可欠了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安启生无奈,只好起身来到书桌旁,拿了手机转身走向卧室。

    随着房门合上,听着房间里模糊不清的谈话,安雅停下了写作,双眼望着那完全和题目无关的“我的妈妈”四个字,潸然泪下。再多的无所谓,都不过是她脆弱的心灵外固若金汤的自我保护,谁又愿意在十四岁的年龄去接受所谓的少年老成。

    安雅使尽全身力气的擦拭着与作文格格不入的那四个字,哪怕纸张因为她用力过猛已经变形,她都未曾停止,直到纸张破裂,她才直接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随后趴在桌上窝在臂弯里,无声的哭泣起来。

    安启生换好西装从卧室里出来,见着女儿趴在桌上,免不得问起:“怎么了?”

    安雅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哭腔,回了安启生:“没事儿,有些困,想睡一会儿,你赶紧去上班。”

    安启生稍有怀疑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望着女儿的背影,忍不住的叹息了一下,最终转身走向了门庭。正如安雅所说,他这一辈子都有还不完的债,情债,欠陈婷的还不了,欠安雅的还不完……

    随着家门“嘭——”的一声合上,安雅一直抑制着的情绪当即爆发出来,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浑身颤抖着大声嘶吼起来。她知道,不管自己嘶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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