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在大明朝,能做上五品以上高官的,只要不是蒙荫的,有一个算一个,智力上都没有任何瑕疵的,毕竟都是一帮能从四书五经、八股文里面看出来怎么治理国家、怎么合法贪腐的人才,所以在杨尚荆三言两语的解释之后,沈星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来人呐,将那家丁缉拿下狱,严刑拷打!”养气功夫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沈星,这会儿简直是火冒三丈,你说他来一趟黄岩县,杨尚荆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还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当然,那都是增加文人之间纯洁友谊的字画,可是今天一早,脑袋上就被扣上了屎盆子,你说他冤枉不冤枉?几天的好心情啊,转瞬间烟消云散。

    就听杨烨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里人员齐备,距离县衙也不远,不若就在这里动刑罢了,这等贼子丧心病狂,连朝廷命官都敢谋害了,若是带回县衙,只怕是夜长梦多。”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是一抖手,他是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两个上官比自己还要急,看来用这个家丁做点儿什么事儿的打算,是彻底没戏了,不过杨烨说的也是,能无声无息谋杀一任主簿的总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先拷问出情报比较好。

    三人正说话呢,就看见提刑按察使司的仵作王密站在了三人的后面,躬身施礼:“属下王密,有新的发现要向三位上官禀报。”

    于是,三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过去,就听王密沉声说道:“属下在死者右手的手腕上发现了一道青色的瘀痕,应该是死者死前被掐出来的,因此属下推断,死者临死前定然是遭到了胁迫,绝非自杀。”

    身体上淤青消失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血液流动的过程,人死之后,血液循环彻底停止,淤青自然也就保留在了尸体上,不会消失了。

    因此,三人闻言,神情都是一震,这种直接从死者尸体上得到的线索,可是最可贵的,甚至不用之前的疑点了,就这一点就足以推翻刘琪畏惧刑罚自杀的结论了。

    “看来,这审讯得提前了。”杨烨咬牙切齿地说道,把目光投向侍立一旁的捕快,“郑文义,那个家丁就交给你了,你必须要让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吐出来,一字不能差,本官到底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这儿给我们找不痛快!”

    那个姓郑的捕快应了一声,当即就退了下去,杨烨一转身,奔着前门走去:“那郑文义的手艺乃是家传,论起用刑来,整个浙江也未必有人能比得过他,有他动手,我等只管放心便是了。”

    杨尚荆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点了点头,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毕竟三个当官儿的里面,就他自己不是提刑按察使司系统里面的人呢,等着快走到了门口,杨烨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这杨尚荆,一脸凝重地说道:“我等此番前来,也只是查证一番,黄家一案,虽然已成铁案,但提刑按察使司全责本就有限,我二人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数。”

    听了这话,杨尚荆不由得沉默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大明律,这才知道杨烨这话的意思,按照大明官制,提刑按察使司署理一省刑狱,但是就权限而言,还是很有限的,仅限于徒刑以下,包括徒刑,想要合理合法地砍人脑袋,还得上报刑部复核,所谓的“人命大如天”,所谓的“秋后问斩”,实际上都是这么来的。

    而按照最近浙江出的这一桩又一桩的幺蛾子,比如杨尚荆被截杀,比如临海卫私通镇守太监盗取甲胄,比如三司当机立断斩杀镇守太监,比如关系到皇帝钱袋子的银矿复开事宜,等等等等,难免不会让皇帝在外朝硬起来一次,强行派某些阉党的人员挂个刑部的官职,打着查案的旗号,领圣旨做钦差,径直过来整人。

    一旦这些人进行找茬,说不得这黄家的案子就会被推翻,到时候判杨尚荆一个“草菅人命”之类的罪名,他们三个人还是要获罪的。

    杨尚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多谢二位上官提点,不过戬在都察院中还有些人脉,想必事情是不会发展到那一步的。”

    离开北京城之前,都察院的浙江巡查御史黄英是来送过他的,这就代表着都察院的一个态度,证明都察院里面有人是向着他的,而按照明朝的惯例,查案也好、督军也罢,总是要派上“刚直不阿”的御史的,到时候就算刑部的人想要找茬,总也能支应过去。

    “但愿如此吧。”显然对朝堂上风波诡谲有更深的认识,杨烨叹息了一声,“本官与宏盛明日便要回转,此间事体,贤侄还是要多多注意。”

    哪怕心里有一百个小心思,杨尚荆也能听出来这话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也没开口,只是对着杨烨深鞠一躬。

    杨烨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前日与本官所说,本官思虑良久,颇觉有理啊,一县主簿都能被毒杀,若真是来了倭寇,只怕这黄岩县顷刻翻覆,你回县衙后,立即写份折子来交于本官,即刻扩充快班衙役与巡检司弓手,严加巡查,以震慑地方。”

    杨尚荆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这可是他朝思暮想的,只要把本县的人力资源集中一部分在手上,同时给予有限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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