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为什么要创造出“情比金坚”这个迷人的词汇呢?

    因为大部分时候,感情都是比不过金子的,“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这才是人情冷暖的直接写照。

    再加上“知识分子总是最反动”,所以一些跟着忠叔的老仆知道老蔡的存在,但是这帮同样是杨家家生子的幕僚们嘛……当然是被瞒得死死的了。

    所以让他们管账到现在,杨尚荆的所有支出都没有什么名目的,现在的杨尚荆虽然因为和内廷之间的关系问题,随时都有可能被整死,所以接触不到一些杨家的核心机密,比如海贸、商业、情报等等相关资料,但是在用钱方面,两三万贯以内的还是可以随意支使的。

    杨家内部打赏,当然不会用什么真金白银了,所以忠叔在道观的工地上看见老蔡的时候,递给他的是一张文契,凭着这个可以在杨家的任意一个商铺里面支取现钱,先不提这一千贯有多重,主要还是太扎眼了,直接往道观上抬,不就告诉别人,这道观里面有县尊的手笔了么?

    也好在杨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了,什么商号、当铺不说开遍了大江南北,东南这几省的省城还是开了个遍的,所以支取起来也是方便得很,比起钱庄那种票据和官府那没有保证金,已经有向废纸方向发展的宝钞比起来,一贯就是一贯,扎实的紧。

    “还不是我家那三郎惹的祸,唉。”老蔡把手里的五百贯攥的死死的,嘴上却在客气,“愧受,愧受了。”

    其他人看着老蔡手里的五百贯,心里在骂着娘,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们这帮老兄弟,加起来才分了老蔡那么多钱,羡慕啊,嫉妒啊,然而没辙啊,谁让他们临场反应没有老蔡的速度呢?

    忠叔摇了摇头,对家里这帮老工匠,他还是有点儿了解的,所以也是不以为意,直接说道:“也是因祸得福,若是没你随机应变,只怕也得不到这个让少爷满意的结果。”

    老蔡听着满面红光,他们这帮被士族圈养的工匠,和家奴也没差多少,主家的一句夸赞,那可是天大的荣耀,不过嘴上还是叹息着:“只是这三郎,唉,身上的伤倒也没什么,如今却是破了相了。”

    深深地看了老蔡一眼,对于这种底层工匠式的教化,忠叔见得多了,所以他笑了笑,直接说道:“三郎今年的年岁也不小了吧?若是不嫌弃,老夫就帮你做个媒人,咱们杨家这些个家生子里面,只要是没被哪一方少爷看上选进屋里伺候的,看上了哪个直接和老夫说说吧。”

    老蔡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连连点头:“那可就多谢大管家了,蔡家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封建年代的大户人家都喜欢用家生子,也就是找那么一群家仆,让他们世代为奴为婢,这样忠心也就有了保证,而这些奴仆们的家族延续,就要互相联姻了,这样几代下来,关系也就就固定了,主家的位置也就跟着安稳了。

    当然了,这群奴仆的初代,有可能是招纳的,也有可能是买的,也有可能是官府分发的,前两者还好些,若是一心想要翻身,总有摆脱奴籍的办法,后者可就悲了催了,所谓的“世世代代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说的就是这个。

    比如曲阜衍圣公孔家,朝廷给发了一堆的佃户,世代为奴为婢,这些人生死都不是自己控制的,全要仰仗孔家的鼻息,哪怕是入赘的女婿,生的孩子也要继续做孔家的家奴,谁要是敢逃,孔家那真是穷尽天涯海角,也得把人追回来——倒不是说在乎那么一两个仆役,孔家凭着“坚决支持皇帝,谁做皇帝支持谁”的鲜明态度和坚定立场,历朝历代稳如泰山,各种加封也是不少的,能和他家比一比的,也就是汉留侯张良在龙虎山留下的那一脉了,所以这么做,也只是给其他的奴仆做个样子,杀鸡儆猴。

    而忠叔,因为常年跟在杨荣身边的缘故,在杨家家中的地位十分之高,就是当代的族长,杨尚荆的老爹见了忠叔,也得客客气气的,所以有他保媒,整个蔡家都是与有荣焉,可以说整个家族在杨家这个小体系内的地位,都能跟着往上爬一爬,平日里那些不太看得起他们家的“高门大仆”,也得卖上三分颜面的。

    至于忠叔话里那句“没被哪一房少爷看上”,实际上也是封建年代的一种主仆关系,漂亮的丫鬟要么给主家暖床,比如杨尚荆身边的知琴、明棋,要么许配给那些对家族立有大功的仆役子弟,主家做媒,大排筵宴,可以说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这种婚姻关系,比起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要牢靠。

    “你等只要是忠心任事,主家定然是不会亏欠的。”忠叔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其他人却是心驰神往。

    说到这里,忠叔话锋一转,对着老蔡说道:“少爷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等下收拾收拾,与我同去县衙走上一遭吧。”

    老蔡当即就是喜上眉梢,和忠叔道了别,自己一转身就奔着丹房去了,左思右想一番,直接把法衣给披上了,既然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得了少爷的欢心,那么现在套着一身华丽的法衣,直接去了县衙,坊间的传闻是不是就要改一改了,变成什么“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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