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尼玛,死要钱啊这是,你干脆改名叫杨要账算了,别叫杨尚荆了,反正你特么也已经被赶出了北京城了。

    听着杨尚荆的话,五家地主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了苦逼的神色,心里同时开始骂娘了。

    然而现在杨尚荆手里不但有行政权,还有军事指挥权,所以当他的目光注视着这五个本地目前为止最大号的乡贤的时候,他的脑袋后面是冒着光的。

    当然了,这绝逼不可能是什么佛教道教的功德金色光,也不可能是什么景教的圣光,只能是铮明瓦亮的刀光,里面能参杂的,也只能是血色的光芒,和黄家人、倭寇等“阶级敌人”临死前发出的哀嚎。

    总之,杨尚荆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时候,整个人贼特么有威慑力,而且这个威慑力随时都可能抓化成行动力,把他们这帮乡下的乡贤摁在地上使劲儿摩擦,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而且,摩擦的过程中,让他们喊爷爷,他们绝对不敢喊爸爸。

    到底是有过痛苦经历的,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话,张家现在出来主事的大儿子站起身来,一躬到地,那语气,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郎中勤政爱民,实乃我等仰慕之对象,能有郎中这般心系百姓之人在这黄岩县主政,也是我黄岩县百姓的福气。”

    前面这话,就是纯粹的拍马屁,不过拍的不轻不重,很让人舒服,所以杨尚荆也就没打断他的话,他要的是钱不假,声望啊、马屁啊之类的受用一番,也是不嫌多的,反正他就想着在这个操蛋的封建帝国主义社会里高点儿事情,一般的马屁还真就不一定能把他拍的晕过去。

    就听见这张家的大儿子继续说道:“郎中所言极是,当今圣上仁德,免除了浙江这后半年的赋税,我等县中大户,也当不负圣恩,造福乡里。”

    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狠狠地说道:“我张家,到底也是家境殷实,今岁减免下面佃农的……八成债务。”

    杨尚荆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张家的大儿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把这张家的大公子吓得一个哆嗦,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却不知这剩下的两成,指的是加上利息的债务,还是不加上利息的债务呢?”

    特么的,八成,八成你就想糊弄我?

    杨尚荆这会儿瞅着张家大公子的眼神里,全是不屑,好歹他也是学过旅游会计这种奇葩学科的文科生人才啊,对于这利润计算之类的,还是有所理解的,这古代,皇权不下乡啊,只要不是闹出什么特大号的人命案子,县下面就算发生了什么,知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这帮地主老财要的利息,简直高得离谱,一般而言,肯定是在某种情况下能超过他们那群佃农承受力的一倍的,要不然怎么能把那帮穷棒子的田地连同宅基地全都收入囊中?

    什么九出十三归在这个年代都算是良心价了,狠狠心,六出十四归都有可能,要是晚上利滚利的套路,穷人家卖儿鬻女也是换不上这个利息的,所以在不知道具体利率的情况下,杨尚荆只能拿着本金做文章。

    张家的大公子一听这个,又是一愣神,他还真就想要玩个文字游戏,反正那帮泥腿子也不识数,算学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和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太远了一些,所以,只要好好操作一下,同样的一份契约,他能把利息飙到天上去,到时候再打上八折,也不必之前收的少就是了。

    可是杨尚荆这么一搞,他的那点儿小算盘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因为一个精通算学的主官,是不会放任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算数游戏的,所以他抬起头来,慢吞吞地将目光扫向了其余诸人,就看其他四个人的脸上也带着无奈的笑容。

    这尼玛……要割肉啊!

    张家大公子牙都快咬碎了,之前受了黄家的牵连,家中的浮财已经被邢宏放手底下的兵丁刮过一轮了,偌大一个张家,原本就已经沦落到数十年来最衰弱的时候,虽说算不上伤筋动骨吧,可是地主啊,地主!少剥削到一点儿,都是当着自己饿着了,更何况割出去那么大的一块肉?就指望着几年收租子的时候,狠狠地刮一下那帮穷鬼,给自家回复一口元气呢,结果就迎来了这么个大棒子?

    悄默声地抬起头,他偷偷地看了杨尚荆一眼,就看后者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可是杨尚荆的身后,似乎就有一团红色的浮动,里面闪过无数个他熟悉的脸庞,那是黄家人的冤魂。

    他打了个哆嗦,偷偷地出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说道:“回郎中的话,自然是免除利息之后,将本金打上八折。”

    顿了顿,他结着说道:“张家终究是小门小户,断不敢和朝廷相比。”

    当然不敢比了,当年帮着朱元璋修南京城的沈万三,就因为和皇帝比一比谁更富裕,直接就被多了脑袋,然后朱元璋跟着就玩了个重农抑商,没看见这帮耕读传家的牲口们现在搞个什么商行当铺之类的,都是左套一层马甲右套一层马甲么?

    所以杨尚荆的眼睛就是一弯,不再计较这个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家友善相邻,当为黄岩县诸乡贤之首,明日本县便让人刻了匾额,送到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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