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家别院,七娘刚把白玉莹从马背上抱下来,就见一个人气匆匆地朝她们走了过来,扬手就给了白玉莹一个耳光。这巴掌声在夜里清脆无比,而且力道不轻,还未站稳的白玉莹被这个耳光打得身子晃了晃,七娘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七娘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白崇,只见他一脸怒容,眼冒火光,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身后,边澈也疾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停在他们几步开外,没有看七娘一眼,沉暗的目光停留在白玉莹身上,神色莫测。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有多担心!有多着急!你为何如此任性妄为?”白崇红着眼,像一个长者对晚辈一样呵斥着白玉莹。

    白玉莹似乎被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她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轻轻笑了笑,声音有丝哽塞:“担心?你什么时候会担心我?你擅自出去找耶律鑫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我担不担心你?你从来就只知道报仇,报仇,报仇,从来不在意我。元霓裳早就死了,你就算报了仇,她也永远回不来了!”

    只见白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再次扬起了手,巴掌还未落下,就被快步上前的边澈阻止了。他冷着脸看着白崇,疏离地说道:“人找到就好,夜色已晚,我想白大侠应该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白崇盯着边澈半晌,才用力将手收了回去,然后看了白玉莹一眼,就带着满身怒气离开别院了。

    七娘自知留下也是多余,便对边澈说道:“既然白姑娘找了回来,那属下也先行告退。”

    边澈这才将目光放在七娘身上,眼里流光一闪,淡淡应了一句:“嗯,路途奔波,你先回去休息吧。”

    七娘低着头匆匆离去,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见白玉莹又蹲在地上吐了起来,而边澈正给她拍背,七娘心中一阵酸楚,遂加快了脚步。

    “好些了吗?”边澈声音温温,没有多余的情绪。

    白玉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望着白崇离开的方向,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边澈撤回手,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无话。白玉莹和白崇的关系,他隐隐约约也已经猜到了。白玉莹生辰那天,原本只邀请了白崇一人,然而白崇却没有去赴约,而是转告了边澈。知道了白玉莹早已心有所属,边澈不是没有生气过,那天回来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欢,然而不过一日,他就像丢掉了一件包袱。早在四年前他向白玉莹表明心迹,他就明白白玉莹对他本就无意,虽有愤怨和不甘,却也不是非要纠缠不可。如今想来,他对白玉莹,更多的只是一种对过往的执着,甚至只是一种责任,习惯性的照顾,而无关情爱。

    忽然变得寂静的院子里,白玉莹缓缓向边澈说出自己的故事:“我18岁时遇到了崇叔,那时候花念云让我出去执行一个艰巨的任务,我受了很重的伤,我知道花念云早已对我有心结,想借机除掉我。不过让她没料到的是,在我垂死边缘,崇叔救了我。那时候崇叔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杀一样,每几天换一个地方住,也没有朋友,我觉得奇怪,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他与凤凰谷谷主的信件,才知道他就是轩辕崇。我以为我撞破了他的秘密,他会杀了我,不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对他说,我会为了他保守这个秘密。之后在养伤的期间,我开始喜欢上崇叔,虽然我知道崇叔早已有过妻儿,也听说过他和元霓裳伉俪情深,但是我仍然不顾一切地钟情于他,想必他那时候也已经有所察觉,于是待我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不辞而别了。这些年,虽然我一直待在他身边,但是他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想如果我早在元霓裳之前认识他,会不会我就能打动他了。”

    边澈闭上眼睛,仍有不甘地闷闷道:“你觉得,先认识了谁,就会喜欢上对方吗?我比他早些遇到你,你却从未正眼看过我。你说你忘记了所有关于红莲堡的事,却唯独将白崇的事记得那么清楚,那我与你的事呢,你当真一点也忆不起来了?”

    边澈紧紧盯着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丝半点关于他的事情,但是白玉莹却沉默了下来。

    边澈苦笑一声,“罢了……这是我欠你的。我送你回房休息,如果你不想回去面对他,就先住在这吧,我会让人准备好你的衣物。”

    连日的奔波,原本应该很容易入睡才对,但七娘回来就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在安乐村的时候,什么事都不用想,反倒睡得比较安稳。她盯着墙上挂的那张面具,一直醒着到了早上。不曾想刚起床不久,白玉莹就特意来向自己道谢。

    “白姑娘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奉楼主之命办事。我这次回刈州,带了不少当地有名的小玩意回来,如果白姑娘不嫌弃,这个就送给你吧。”七娘将一个小泥人递到白玉莹手边。那个小泥人原本是买回来送给边澈的,不过想想边澈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小物件,送出去可能还会被退回来,干脆还是不送的好。

    “这小泥人做的真精致,不过我真的可以收下吗?”白玉莹打量着那个小泥人,看样子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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