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

    靠着窗格的妆案上是一方长琴,长琴通体漆黑,散发着黝然的黑泽,如兰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颤音。

    “母后,这绿绮的声音也不过如此。”坐在琴前的人儿穿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身则罩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人儿微微地凝起眉,显出不悦状,只是她的身躯微微一扭,却又显出了她修长妖妖艳艳的体态。

    张皇后正倚在香榻上看书,这书是《孝经》的手抄本,乃是太子送给张皇后诞曰的礼物。

    书中的字虽然歪歪扭扭,有些生涩,可是张皇后看得却是极为认真,这时听长琴边的人唤她,不禁道:“嗯?朵儿说什么?”

    朵朵撇了撇嘴,道:“儿臣是说,这绿绮名声这么大,其实也不过如此。”

    张皇后嫣然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是司马相如,英雄宝剑正如一个好琴需一个好琴师来抚弄一样。”

    朵朵不服输地道:“这却是未必,母后,你不是一向教我三从四德吗?还说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可是司马相如却跑去人家做客,抚弄一下琴,卓文君就随他私奔了,还跑去开了一个酒铺,卓文君当垆卖酒,司马相如则作打杂,还不怕人讥笑。后来还是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碍于面子接济二人,二人的生活才算富足起来。那司马相如真不是东西,卓文君也未必是什么才女。”

    张皇后听了,不禁讶然,面对朵朵的这些说辞,她既反驳不了,可是又觉得不得不反驳,偏偏无计可施,只得没好气地道:“后来司马相如名满天下,也可见是卓文君慧眼如炬……”

    朵朵道:“是呀,可要是司马相如没有名满天下,此后也没有被征辟为官呢?”

    张皇后又是无词,只好道:“他……他是才子。”

    朵朵眨眨眼,露出一副俏皮的样子道:“母后这么说,若是遇到了才子,女子就可以不遵从三从四德与他私奔是吗?”

    张皇后的胸口起伏不定,想要反驳,偏偏不知如何反驳,觉得朵朵说的话实在大胆到了极点,她强忍住不悦,道:“朵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朵朵委屈地道:“母后真是,明明儿臣在和你讲道理,你却是这般蛮不讲理。”

    张皇后又是讶然。

    正在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道:“娘娘,公主殿下,皇上请太康公主去正心殿一趟。”

    张皇后总算被解了围,巴不得立即将这丫头打发走,心里舒了一口气,问:“正心殿?去正心殿做什么?”

    太监言辞闪烁地道:“这是陛下的吩咐,奴婢也不知道。”

    张皇后便道:“朵儿,你父皇叫你肯定是有事,你快去吧,不要迟了。”

    朵朵嗯了一声,起身离座,朝张皇后乖乖地福了福,道:“母后,儿臣去了。”

    见朵朵走了,张皇后才松了口气,想到方才朵朵的问题,一时也在琢磨,卓文君到底是烈女呢,还是个坏女人?想着想着,不禁失了神,随即失笑道:“这丫头,竟让本宫也糊涂了。”

    ……………………………………………………………………………………朵朵到了正心殿,看到柳乘风,心情不禁有了几分紧张,小心翼翼地给朱佑樘行了礼,道:“父皇……”

    朱佑樘只是嗯了一声,随即道:“朕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来人,在这儿看着,让太康公主与柳乘风说话。”

    这时候,作为一个父亲,朱佑樘觉得在这里戳破朵朵的隐私,似乎有些尴尬,他负着手举步出殿,却是留了几个心腹的太监在这儿看守着,有什么动静和消息都可以传报到耳中。

    朵朵一头雾水,看了柳乘风一眼,道:“怎么了?”

    柳乘风苦笑道:“公主殿下,东窗事发了。”

    “……”朵朵的脸上明显地变得多了几分惊讶和羞愧,随即道:“父皇怎么说?”

    柳乘风耸耸肩,道:“陛下说,如何发落,一切由公主殿下做主,公主殿下是网开一面或是千刀万剐,陛下都随公主殿下的心意。”

    朵朵这时候羞愤地道:“都是你,惹出这么大的事。”

    柳乘风木然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心里琢磨着,想不到我柳乘风的姓命居然会掌握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这是流年不利,还是命犯桃花?

    朵朵见他一副木若呆鸡的样子,略带几分怒意道:“你来说,本宫该怎么处置你。”

    柳乘风道:“陛下问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又为何问我?若是公主一定要我说,我只能请公主殿下手下留情了。”

    这家伙……朵朵心里很是不忿地想,到了这个时候还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哼,上一次在浴房……在浴房里,他不是很跋扈的吗?还说什么看了就是看了,哼,今曰就看我怎么收拾他。

    朵朵转了个念头,随即道:“想让本宫手下留情吗?那好,柳乘风,你来求我。”

    柳乘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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