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这件事的沉默态度反而惹来了更多的抨击。

    无论是张皇后、张鹤龄、张延龄甚至是萧敬,此时都开始处在不尴不尬的地位。

    坤宁宫里,萧敬早早就到了,张皇后听了他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可还是叫了他进来。

    坤宁宫里,香气袭人,带着一股茉莉花的芬香,萧敬心里知道,这多半是柳乘风的香水味了,这味道似有若无,不轻易还真闻不出来,萧敬笑吟吟地朝张皇后笑了笑,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坐在琴案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怎么,萧公公近来很有空吗?”

    萧敬心里苦笑,也不知是谁在挑拨是非,结果闹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一次来,萧敬并不是要和张皇后和解,事实上,就算他如何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萧敬来,是给张皇后打个提醒。

    “奴婢想起了一件事,还请娘娘注意一些。”

    “你说。”

    “这几曰朝中很不平静,先是有人抨击柳乘风,接着又是寿宁侯和建昌伯,奴婢以为,这件事只怕和聚宝楼脱不开关系。”

    张皇后从先前的冷淡、端庄的脸色微微一变,萧敬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了,聚宝楼明面上的东家是谁?是柳乘风和张家兄弟,聚宝楼刚刚开张,这几曰张皇后也特意问过,生意出奇的好,以至于天下的商贾都以得到聚宝楼的认证为荣,现在柳乘风和张家兄弟一齐遭受抨击,难道……萧敬慢悠悠地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似乎这一次是与柳乘风和两位国舅为难,可是奴婢以为,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直取聚宝楼,而此时无论是柳乘风还是两位国舅,如今都处在风口浪尖上,分身乏术……”

    萧敬说话点到即止,至于张皇后如何理解,就是张皇后的事了。

    原本聚宝楼如何,和他萧敬又有什么相干?只是那些人实在可恨,居然玩阴谋玩到他萧敬的头上,这就让萧敬不能容忍了。

    萧敬未必怕张皇后整治他,他是三朝内宦,这宫中许多事都离不开他,可是被张皇后嫉恨却也不是一桩好事,萧敬岂能不站出来澄清?

    张皇后沉默了,良久之后,淡淡问道:“是谁在捣鬼?”

    萧敬道:“奴婢不知。”

    张皇后又是沉默。

    这件事太蹊跷,可是不得不说设计得却很是巧妙。张皇后久居宫中,现在外朝闹得风风雨雨,她很是担忧。

    张皇后缓缓地道:“那以萧公公看,该怎么办?”

    萧敬双目眯起,慢悠悠地道:“以静制动!”

    张皇后不由苦笑,以静制动,就是被动挨打。更重要的是,现在无论是张皇后还是国舅或是柳乘风,现在也不得不被动挨打,事情已经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若是再有动作,只会让人抓住话柄掀起更大的风浪。

    张皇后依然缓缓地道:“本宫知道了,萧公公退下吧。”

    张皇后没有再去追问,她和萧敬关系本就有点儿淡漠,三年前萧敬严惩张家,仍旧让张皇后耿耿于怀,虽说冰释了眼前的误会,可是萧敬毕竟不是她的心腹,有些话当然不能和他说。

    萧敬也没有说什么,告辞出去。

    坤宁宫里,张皇后的笑容上却是露出一丝苦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也不难猜测,聚宝楼油水实在太大,几乎改变了整个天下商贸的格局,有人受益,就会有人受害,有些人要不甘寂寞了。

    可是连张皇后此时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手里能用的人自然是自家的兄弟和柳乘风,可是包括自己在内,大家其实都已经陷入了泥潭,谁能反击?

    坤宁宫里,一声长叹。

    ……………………………………………………………………虽是年关,外朝却没有寂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谁也无法掌控了,要求惩治国舅与柳乘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将矛头引向了皇后,只是对张皇后,谁也不敢横加斥责,只是旁敲侧击,探探风声而已。

    而朱佑樘却大是头痛,清流们几乎准备好了一大沓近年国舅的罪证,事无巨细,一点儿也没有遗漏,这些人的心思很简单,你张家不是想翻案吗?好,那今曰索姓就收拾了你,敢不老实,你踩到你老实为止。

    这些人确实有收拾张家兄弟的本钱,在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士林的清议,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是史册彪炳,无论是皇上还是张皇后,对这件事上的处置都必须慎之又慎,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有更大的反弹。

    可是朱佑樘能如何?他所做的,只能沉默,只能和稀泥,给张家治罪不是他的本愿,可是不给张家治罪,文武百官就不会答应。

    好在事情还没有坏到逼迫朱佑樘做出决定的地步,至少内阁还在沉默,相当程度上内阁所受的压力其实比朱佑樘还大,很多人已经对内阁不满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内阁居然还在和稀泥,还在蛇鼠两端,这是什么道理?

    内阁难道是司礼监?阁老难道成了陛下的私奴?

    风向变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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