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了人,柳乘风估摸着也来了消息,于是连忙准备好了朝服,火速入宫。

    午门这边,恰好是百官们散朝下来,今个儿朝议的气氛似乎很特别,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吱声,李东阳和谢迁二人想必是先走了,倒是看到马文升和刘大夏二人在窃窃私语,刘大夏见了柳乘风,居然打了一声招呼,不过马文升则是故意将脸别到一边去。

    柳乘风一直等到这些人全部散了,才快步入宫,过了金水桥,却看到一个精神奕奕的绯衣老者与几个人姗姗过来,其他几个人柳乘风倒是认得一个,似是户部的一个主事,那老者颇有威仪,柳乘风心里说,这个人莫不是那新任的内阁大学士刘棉花。

    刘棉花三个字,柳乘风还未出生就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了,柳乘风只记得人家对刘吉的外号,他的真名,倒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擦身要过去的时候,刘吉双目如电的瞥了柳乘风一眼,突然道:“可是廉州侯?”

    柳乘风只好驻足,对方好歹是大学士,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

    刘吉负着手,淡淡一笑,道:“老夫刘吉是也,想不到廉州侯这般年轻,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陛下这几曰召问,都曾提起你,对你称赞不已呢。”

    他口里说的倒还算客气,可是语气仍是高高在上,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三朝元老,堂堂内阁大学士,朝廷次辅,更不必说,他从前入阁十八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现在虽说声势不如从前,可是毕竟又重新起复,联络乡党、门生故旧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在这内阁之中稳稳占有一席之地。

    柳乘风听他这口吻,就没兴趣和他交谈了,他又不是六部或者是地方的官员,大家互不统属,你跟我端什么架子。他微微一笑,只是说了一声陛下错爱,便道:“陛下急召,告辞。”

    说罢匆匆走了。

    这刘吉手扶着金水桥的白玉桥柱,看了一眼柳乘风的背影,随即淡淡的道:“哗众取宠之辈而已……”随即带着几个官员扬长而去。

    柳乘风一路到了正心殿,朱佑樘也是刚刚下朝,刚刚把朝服换下,换了一身宽松的道服,把冠帽取了,就戴了个方巾,坐在正心殿里转侯柳乘风来。

    柳乘风见朱佑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明白,肯定是南昌府那边来消息,于是连忙行了礼,如从前一样,朱佑樘压压手,道:“赐坐。”柳乘风坐下之后,道:“陛下似乎心情不好?”

    朱佑樘吁了口气,抚着案牍,随即道:“宁王不知怀了什么心思,趁着这次大灾,四处收买人心,设立粥棚倒也罢了,可是连当地官府就地赈济的粮食,他也以他的名义下发,今曰朝议的时候,还有御史说他的好呢,哼,朕就不信,这些御史会不知道他的居心,可是偏偏,还给他赠了一句为朝廷分忧解难,他这也叫分忧解难吗?”

    柳乘风不禁哑然,不过随即也明白问题的严重,宁王这么做,简直就是来恶心朝廷的,这个老家伙现在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按理说,这天下的功劳,都该归功于皇上才是,做什么事,都少不得说几句皇上的好处,这宁王倒是好,倒是自己来收买人心了。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可是背后的意味却是深长,宁王只怕是不甘寂寞了。

    可是柳乘风觉得奇怪,现在的这一代宁王朱觐钧,在历史上并没有造反才是,怎么自己一出现,居然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柳乘风实在是想不通,不过现实摆在面前,此时也想不了这么多,柳乘风道:“陛下,只怕要及早做好平叛准备了,宁王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未必没有准备,朝廷在明,他在暗,还是小心为上。”

    朱佑樘颌首点头,道:“所以朕才来和你商量,若当真平叛,哪只兵马可以胜任?”

    柳乘风心里想,这种事你当去问兵部尚书啊,问我做什么?不过随即明白,朱佑樘这么问,肯定有他的用意,他沉吟片刻,随即道:“内地的卫所,守成有余而平叛不足,别看人数众多,可是真要拿他们平叛,只怕还差得远了。”

    朱佑樘倒是对卫所的糜烂很是深刻,这种事他当然清楚。

    柳乘风继续道:“京师的禁卫或许可以调动,可是一则远水不救近火,二则京畿防卫不能松懈,需谨防有人浑水摸鱼。”

    朱佑樘道:“那么边军如何?”

    柳乘风苦笑道:“宁王若反,必定会倒行逆施、背祖逆宗,联络瓦刺、鞑靼人里应外合,到时外有瓦刺、鞑靼叩关而击,边军若动,则京畿不保,反倒得不偿失。”

    朱佑樘深吸口气,道:“你说的不错,京师距离最近的关隘不过百里之遥,边军只怕也是不能调动了。朕曾问过刘大夏,刘大夏和柳爱卿的意思也是相同,刘爱卿倒是有个提议……”

    柳乘风道:“不知刘尚书的意思如何?”

    朱佑樘微微笑道:“为防不测,需大规模艹练新军了,刘大夏的意思是,就按着你那新军的路子练起来,练出一支百战精兵,可以随时有所动作。此外,九江府知府那边,重新修订了户籍,现在户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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