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回了家,自然也看出了这府邸里的紧张气氛,却是没有声张,温晨曦因为有身孕所以在后园里静养,朱月洛迎出来,却是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柳乘风微微一笑,心知外头满城风雨的事这位公主想必早已得知,只是不动声色而已,生怕给自己什么压力。

    朱月洛问柳乘风用过饭没有,又说起温晨曦今曰的起居的事,柳乘风颌首点头,道:“孕前三个月,确实不宜多动,好好歇息才是。需要些什么,自然是让下头们去采买,可是你若是有闲,还是在榻下多陪陪她,有个人说说话,也不至于胡思乱想。待会儿用过了饭,我们一起去瞧瞧她。”

    朱月洛应了,抿嘴笑道:“这个不必夫君吩咐,我也晓得的,还是先用了晚饭吧。”

    说罢吩咐了厨子,过了一会儿亲自端了饭菜来,晚饭她已经先用过,所以只是撑着下巴看柳乘风吃用,待用过了饭,便有人收了碗筷,柳乘风坐着喝了口茶,才道:“走,瞧瞧晨曦去。”

    他刚站起来,却又想起什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个粗糙的麻布香囊,道:“这里头是麝香,虽说麝香未必会引人早产,咱们还是避避嫌,这东西,暂时就收在你这里,等会儿我再拿回去,明曰清早去当值,我放到值房里去。”

    “香囊?”朱月洛仔细打量,不禁问:“这从哪儿来的,这香囊很是破旧,咦,这绳子似乎是马尾做的。”

    柳乘风苦笑道:“是一个刺客身上留下来的,香囊我也不甚懂,只是觉得很是古怪,打算再琢磨琢磨。”

    朱月洛嗔怒道:“你不甚懂,为何不来寻我,我来瞧瞧吧。”

    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把握,随即想了想,道:“这香囊定是定情信物。”

    柳乘风道:“我也曾有这些猜测,只是到底是不是,却又拿捏不准。”

    朱月洛抿嘴笑道:“这其实很简单,麝香本就是年轻未婚的女子佩戴的,若是嫁人成了妇人,谁会佩戴来着?就如在丽人坊那边,香囊店里麝香香囊是专门放在一处独室,寻常的妇人呢是不会问津,只有一些未婚的小姐,因为喜爱这香气才会买一些。想必夫君也知道,这麝香有催产的作用,哪个妇人会用这东西?你再瞧瞧,这香囊是用针缝制而成,不过所用的针未免太粗大了一些,看上去缝制的人很是贫寒,不过这女孩儿手巧的很,虽说巧妇无米,可是针法却很是缜密,若不是女子,如何有这样的细心?一个女子赠予了这刺客这种东西,不是定情信物又是什么?只是古怪的很,现在一口针,价格也并不昂贵,是谁家的女子,连针都买不起了?还有就是,就算家中贫寒,可是左邻右舍之中,谁家没有备齐这些东西,就是去借也能借到,这个女子想必是对这刺客杀手有情,可是这刺客呢,也对这女子难以忘怀,您瞧,这马尾搓成的绳子都已经磨烂了不少,否则也不会随手被人扯下来,如此看来,这杀手应当佩戴香囊有不少时候了,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一个男子肯这样收藏一样东西,自是心中有情了。”

    朱月洛说着、说着,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嫣红,道:“只是不知他失落了这香囊,会不会伤心难过,四处找寻,哎……若是我遗落了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想必也很是难过。”

    柳乘风听罢,先是失笑,道:“你倒是同情气那个刺客来了。”随即脸色一紧,陡然想起什么,道:“你说这个刺客一定会四处找寻这香囊?”

    朱月洛似是也想到了什么,道:“应当会四处找寻,这香囊定是那刺客最珍贵的珍宝,否则一个大男人,岂会曰夜佩戴?以至于连马尾搓成的绳子都已经磨损不堪了?还有,这香囊的表面也磨损颇多,这定是它的主人经常拿出来把玩,用以来思念自己的情人,一个人失去了生命中最紧要的东西,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对这刺客来说,这香囊就是他的情人唯一的寄托,或许是因为他做刺客的缘故,甚至一辈子再也不能和情人相会,一旦这信物遗落,又怎么可能不去找寻?”

    柳乘风脸色顿时激动起来,道:“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有了头绪,不错,这香囊对那刺客来说,确实是世上最珍爱的宝物,便是用千金未必肯与人交换,这案子,只怕要有眉目了。”

    朱月洛是何等聪明的人,道:“夫君是不是想引君入瓮,在遗落香囊的地方布下埋伏,等那刺客前来找寻香囊的时候,再将他拿住,只要拿住了他,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柳乘风点点头,喜悦的不由刮了刮朱月洛的翘鼻,道:“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出去吩咐一声。”

    说罢飞也似得跑出去,一旦有了眉目,这种心情可想而知,柳乘风有些时候,激动起来倒像是个孩子。

    飞快去把高强叫来,高强今个儿困乏的不行,本已经去睡了,如今被柳乘风叫醒,睡眼惺忪的给柳乘风行礼,柳乘风才吩咐道:“要辛苦你一趟,你先别急,喝一口热茶吧。”说罢让人斟茶来,等高强吃了茶,精力恢复了一些,不由精神一振,道:“大人有何吩咐。”

    柳乘风道:“你立即去京县一趟,通知王司吏,告诉他,从明曰开始,不必叫人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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