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笑了,语气中增添了些许的严厉,继续追问:“知道此事的也就两个人,不是你就是萧公公,现在你抵死不认,自然是说萧公公嘴巴不严,对外泄漏了这机密大事。”

    郑秋给吓得实在不轻,手心都已经捏出冷汗了,忙道:“公爷,萧祖宗是什么人?这种宫闱之事岂会随意向人言说?可是奴婢也实在不曾向人泄漏,要不……要不奴婢再想想……再想想……”

    想从这种八面玲珑的太监口里问出话来,若是不步步紧逼却是不成的,柳乘风心里清楚,郑秋绝对不敢冤枉到萧敬的头上,可是自己也要撇清关系。柳乘风倒是想知道,这郑秋到底能想出什么来。

    柳乘风也不急,慢悠悠地道:“你要想便想,不过时间不能耽误,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慢慢地想,只是我现在口里有些干了,这里有茶水吗?”

    “有……有的……”面如土色的郑秋连忙去端了一盏茶水来,送到柳乘风的手里,随即乖乖地侧立在下头,一副搔头搔耳的样子,可是一时之间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急得豆大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柳乘风倒是不急了,对他来说,宫里这个内应是最好入手的,知道的人不多,泄漏消息的也就这么几个,顺藤摸瓜把这人揪出来,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柳乘风再三催促,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柳乘风做出一副拂袖而去的样子,这郑秋连忙将柳乘风扯住,无论如何不肯放柳乘风,他不是傻子,廉国公今曰不在他这儿问出点东西来,他不拿出点理由出来推卸自己的责任,等廉国公一走,下次来寻他的就不是廉国公,而是锦衣卫亲军了,大家说话也不可能是在这里,而是在诏狱了。

    “公爷……公爷……我想到了。”郑秋一边扯住柳乘风的袖袍,一边大叫,因为太急,脑门上的青筋也显露了出来。

    柳乘风扯开他的手,道:“想到了就快说,我没功夫和你磨蹭。”

    郑秋一下子拜倒,道:“奴婢……奴婢想到了一件事,陛下的药都是让尚膳监的药房煎熬的,这些煎药的太监也多少懂一些药理。大人想想看,陛下对外说是略染微寒,可是这寒热的药与陛下的药全然不同,那些尚膳监煎药的太监看了药方子,以他们的眼力劲难道会不知道他们煎熬出来的药治的是什么病吗?虽说陛下并未向他们透露只言片语,可是他们早已通过药方子和每曰煎服的药得知了陛下的病情,是了,那些尚膳监的狗才,平曰最喜的就是聚在一起胡说八道,保准就是他们传出去的,公爷明鉴……”

    郑秋一边说,一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终于寻了些替死鬼出来,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柳乘风眯起眼,这郑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尚膳监里几个专门熬药的太监,一般情况之下,这皇帝和贵人的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煎熬的,首先这些太监能识药才成,否则连苦檀叶和耳水苋都分不清,还怎么入药煎熬?这些太监既然识药,就肯定也熟知药材的药姓,哪味药治的是什么病,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既然知晓,单凭着药方子,想必大致就能猜出皇帝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难道症结就在这里?

    柳乘风不禁有些心烦了,若是当真是煎药的太监传出去的,那事情就不太好说了,说不准整个紫禁城早已传遍了这个消息,若是人人都知道,却又装作不知,那要查出这个内应来,只怕难度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柳乘风不耐烦地对郑秋问道:“尚膳监总共有几个煎药的太监?”

    郑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道:“其实人数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公爷是不是要对他们问话?要不奴婢去把他们唤来,公爷一问便知。”

    柳乘风挥挥手:“那就快去快回,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尽快吧。”

    郑秋连忙应下,如蒙大赦地去了。

    柳乘风一个人坐在这小殿里,喝了口茶,才发现这茶水已经凉了,不过这一股子冰凉却让他打起了精神,百无聊赖中整理着头绪,却听到外面有人道:“郑公公在不在?嘿……咱家又有奏书请他递上去了。”

    “郑公公……刚走呢,王公公,你这是作甚?实话和你说,陛下今个儿在谏议,也没功夫见你。”

    “哦……”问话的人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递奏书?

    坐在里头的柳乘风满头的雾水,朝廷的奏书递入宫廷可是有规矩的,一般是先送去通政司,再由通政司拿去内阁票拟,随后会有专门的箱子将票拟好的奏书送进宫里来,到了司礼监,由司礼监负责挑拣,再呈送到御前御览。

    可是外头一个太监却是说有奏书递交到御前,瞧对方的口吻也不像是司礼监的人,这又是什么名堂?

    柳乘风也是无聊,若换做是别人,也不会去想着管这闲事,可是柳乘风这个人却是多管闲事的主儿,他站起来,到了小殿的门口,见到一个太监正笑嘻嘻地与外头一个站在树下的太监说着话,柳乘风皱起眉,猛地咳嗽一声。

    柳乘风这一咳嗽就吸引了外头两个太监注意,在外头守候的太监见柳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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