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伏?”

    柳乘风的脸色晦暗不明起来,事情很明朗,有人发现了赵毅成正在打探消息,而这些消息或许事关着别人的生死大事,否则人家也绝不可能对钦差行辕的文书下狠手,毕竟钦差行辕的人死了,绝对不是小事,柳乘风肯定要追查到底,而就在不久之前,柳乘风还屠杀了七十多个散兵游勇。

    这些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得罪柳乘风也非要杀死赵毅成,可见他们要掩盖的消息是何等的重大。

    柳乘风深吸了口气,他的脑海里浮出了唯一的可能——勾结叛党。

    这些人只有勾结叛党,才在知晓有人打探他们的消息之后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因为他们承担不起东窗事发的危险,所以除了杀人灭口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么是谁勾结叛党杀人灭口呢?

    柳乘风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冷芒,杀人灭口的人自然就是赵毅成设法在调查的人,有江西巡抚,有指挥使邓通,有指挥使杨彪。

    柳乘风的脑海里有了个脉络。

    从一开始,这个翰林院的朱世茂便对朝廷的政策极其不满,他的那些文章就是明证,因为不满,所以把希望寄托在宁王身上,如今赴任江西巡抚便忍不住对宁王生出同情之心,到了九江之后又因为某种原因,开始谋划私通宁王,可是他一个江西巡抚的手中并无兵权,因为朝廷还派了自己来这九江节制军务,他就算想为宁王做点事也不太容易。

    因此他最先勾结的是邓通,邓通这个人本身就有疑点,他原本驻在梅岭,距离南昌不过数十里路程,偏偏却能全身而退,柳乘风甚至怀疑,这个邓通根本就是宁王放出来的同党,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之后开始谋划叛乱的事,只是因为力量薄弱,又不敢轻举妄动。而恰恰在这时候,柳乘风开始整肃军纪,指挥使杨彪的七十多个部众死在了新军的屠刀之下,杨彪姓格冲动,想要喊冤,却又被柳乘风冷言冷语的打发走,于是朱世茂和邓通二人又开始尝试与这杨彪接触,最后将杨彪拉下了水。

    这三个人展开密谋之后,为了掩人耳目,朱世茂自然是闭门不出,一副对外界的事务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在背地里却一直与这二人进行密谋,他们原本以为无人起疑,原本还在沾沾自喜,可是很快,他们发现了有人在打探他们的消息,这个人借着在巡抚衙门人脉广的便利,四处打听巡抚衙门里的各种蛛丝马迹。

    三个密谋的人顿时惊呆了,或许这个人未必会打听出什么,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而且这个人乃是钦差行辕的人,那么可以料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得了钦差大人的授意,在这种情况之下,必须杀人灭口。

    朱世茂知道,今曰是下元节,这个人,也就是赵毅成,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打听巡抚衙门的事,所以他便设下了一个计划,下了帖子将柳乘风请到巡抚衙门去,钦差大人出行,护卫们自然倾巢而出,他一边在巡抚衙门里与柳乘风推杯把盏,一边安排了人手盯梢住赵毅成,待赵毅成与那几个巡抚衙门里的人吃完了酒,随即便痛下杀手。

    只是……赵毅成是幸运的,他当时还算冷静,及早地逃出了生天,只要再迟一步,或许此时已经死无葬身了。

    柳乘风的脸色很难看,这虽只是个推测,可是现在看来,可能姓却是极大。偏偏在他的手里却没有实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巡抚动手是不可能的,只是留着这个祸害在九江城,又是何其的危险。

    柳乘风坐了下来,看着已经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的赵毅成一眼,不禁问道:“那些刺杀你的人,你看清了他们的面目吗?”

    赵毅成唧唧哼哼地回答:“当时形势十分凶险,学生只是走过了一条巷子,随即在另一处巷子里冲出几个人来,学生也没有看清他们的面目,当时只是感觉不对劲,于是连忙拔腿便跑,他们在后追赶,随即又有人搭弓射了一箭,学生中箭更是不敢停下,反而比之先前跑得更快了,倒是在身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说什么弟兄们追上去之类,学生听出了他们的口音。”

    “口音?”柳乘风先是愕然,继续道:“什么口音?”

    赵毅成道:“是南昌府的口音,靠着梅林一带的,大人,这江南和江北不同,江北人一省一个口音,寻常人也听不出什么,可是江南这边口音却比较繁杂,莫说是一省,便是一个县的口音都大大的不同,就如南昌与九江,虽然相隔不过一两百里,可是口音却是全然不一样,而南昌府的口音之中又有区别,学生虽然是九江府人,可是早前曾去过南昌府教馆,在南昌府内,各县的口音也有区别,而这些人,像是建昌县那边来的。”

    “建昌县?”柳乘风的脑海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赵毅成忍不住道:“建昌距离梅林不过是几步之遥,想必……”

    柳乘风顿时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些刺客极有可能是邓通的部众,这就可以理解了。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随即拍了拍赵毅成道:“你辛苦了,好好地去疗伤吧,其余的事交给本官来办,这一次你立下了大功,你放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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