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发泄口,拿起桌边放着的端砚便砸到了地上,吓到在屋内伺候的丫鬟也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该死,竟然搅乱了一池春水就想逃,没那么简单。



    “去把郡主叫过来。”他冷冷地撇一眼跪在一旁发抖的丫鬟,那丫鬟便如临大赦般,立即起身跑了出去。



    蝶宫内,连慕臣与南盈萱正在听宫人回报烟幂楼加急送过来的消息。



    “宫主,邑王爷以自己缺席中秋宴会,未能为敏州百姓祈福,心感愧疚为由,请求三日后前往隐德寺祈福,皇上准许了。而且这件事几乎是立即便在京都内被传得人尽皆知。”



    连慕臣听了不发一言,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师兄,这太奇怪了。”南盈萱满脸疑色望着连慕臣,见他不理自己,抢过他的茶杯,终于引得他抬头凝视着自己。“我从未听说过夏侯靳臣信佛。而且,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快就在京都内传开,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散布的消息,是他故意想引我们去。”



    连慕臣依旧默不作声,眉目中俱是淡然。



    “师兄你也知道对不对?”南盈萱试探地问道,观察了一下连慕臣的神色,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知道他引我们,但你还是要去对吗?”



    连慕臣不置可否,继续低着头望着桌面。



    夏侯靳臣这样引他们去,也不知道是何用意。若就这样贸贸然地前去,结果难料。南盈萱有些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见连慕臣一脸执着坚定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



    就在这时,余妃雪突然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在看到南盈萱安然无恙地坐着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你果然在这,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定了定惊,又恶狠狠地望向南盈萱。“家里快炸了,你竟然如此优哉游哉地坐在这。”



    南盈萱在听到她说家这个字的时候,愣了一愣,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余妃雪的声音徒然高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知道早上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哥多生气?我从小到大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还把我叫去审问了。”



    南盈萱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期待,状似随意地追问:“问什么?”



    “问你去哪了啊。我当然说不知道啊,然后就溜出来了。他还让云时跟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了。”余妃雪心有余悸地喝了一口水。“我听下人说了,昨天你们吵架了,到底吵什么啊,搞这么大阵仗。”



    “噢…”一旁的连慕臣坏坏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南盈萱。“怪不得我说这次回来怎么不急着走呢,原来是跟家里那位吵架了啊。”



    南盈萱不想理他们,转身往远处走去,心里却越来越乱。她昨晚偷跑出来后,感觉事情更一发不可收拾了。夏侯流冽似乎很生气,她要怎么办才好。



    就在昨晚,她还对他霸道无情的行为很生气,但睡了一觉后就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反而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他消气。她对自己这种毫无原则的行为很鄙视,但却也无可奈何。



    她苦恼地蹲下身子,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却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虽然她知道这可能会让夏侯流冽更生气,但现在她不敢回去,只能继续待在蝶宫了。



    “爷,属下无能,跟丢了。”云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无奈。



    而在前面书桌上练字的夏侯流冽似乎并不惊讶,无所谓地应道:“没事。”



    “那王妃…”



    “只要小雪没回来,那她也必定在蝶宫。她没回来,小雪也不敢回来的。如果她不在蝶宫,小雪担心她的安危,会来找我的。”



    云时了然地点点头,又道:“属下还有一事。”



    “说。”



    “邑王爷请求三日后前往隐德寺为敏州百姓祈福,皇上批准了。这件事未到一个时辰,便在京都内被传得街知巷闻。”



    夏侯流冽闻言停笔,剑眉微挑,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王叔怎会突然要去隐德寺祈福,难道…,夏侯流冽马上便想到了那日在邑王府,看到夏侯靳臣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此举是故意要引连慕臣去找他啊。



    三日后…他将毛笔放下,心中暗暗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嘴角扬起玩味的笑。也好,三日后,他就可以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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