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胥一路心神不定,眼见京城快进燕京时,他敲了车门,车夫将车停下来。

    二月末的午后,春光明媚却依旧透着一丝寒凉,赵胥穿着春衣站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神凝重。

    “殿下。”车队也跟着停下,老者从自己的车里下来,走到赵胥面前,问道:“可是有事?”

    赵胥看着老者,笑了笑,回道:“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罢了,先生不用担心。”

    “那就好。”老者颔首,陪着赵胥立在路边,“殿下可要喝茶,不然将车停在路边,先喝口茶吃些点心再进城?”

    这就是赵胥为什么觉得老者可亲可信,因为他总能想他所想,忧他所忧,“不如,我和先生下盘棋。”

    “难得殿下有如此雅兴,那老朽就去摆棋盘。”老者说着,去了自己的车上,赵胥跟在他后面,做了几步又回头和自己的亲随说了几句话。

    赵胥上了车,亲随骑马独自先进了燕京城。

    一盘棋下了足有一个时辰,赵胥输了半子,但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先生也累了,我们这就进城回府。”

    “殿下也歇歇,晚上还要进宫呢。”老者道。

    赵胥回了自己的马车里,他亲随不声不响的也跟着上车,关了车门,他低声道:“殿下,柳大人当日直接进的宫里,在宫里待了两个时辰出来的,后有去了提刑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衙门。”

    赵胥微微颔首,“宫里有什么动静?”

    “没有。圣上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今早还和郑大人下棋了。”亲随道。

    赵胥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看来是他想多了,柳大人的戒备和提防和他并没有关系。

    “回城。”车马启程径直进了京城,赵胥回府休整了一番,就递了折子进宫,入夜前宫里的內侍来回信,赵之昂传他入宫。

    御书房内烛光温暖,但赵胥包括所有的兄弟,都不会觉得这是温暖的,他躬身在外面侯了一刻,拢了龙手觉得有些冷意,內侍和女官鱼贯提着食盒进来,他才知道,到了圣上用膳时间。

    他是故意的,卡在用膳的时间来的。

    以此来试探赵之昂的态度,毕竟就算周大人的死牵扯不到他身上,但周大人送来的做假的户籍册子,他有视察之责。

    这态度,要摆的低一点。

    “殿下。”杜公公出现在门口,“快进来,圣上正要用膳呢,您来了,也正好陪圣上喝一口。”

    赵胥心里松了口气,赵之昂的性格,高兴了就夸赞,不高兴了就骂人。

    能让他进去陪着喝酒,那看来就真的没事了。

    “好。”赵胥颔首迈进了御书房里,赵之昂在后殿的饭桌边,他忙上前去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赵之昂嗯了一声,指了指桌子,“坐。”

    “谢父皇。”赵胥坐下来,杜公公给他倒了一杯酒,赵之昂灌了一盅,赵胥也忙跟着喝了一杯,父子两人无声的喝了三盅。

    赵之昂开了口,看着赵胥问道:“西北的事,都处理好了?”

    这事在折子都说的很清楚,但赵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主动提起延平府,“……儿臣到延平府时,是周弢迎的,此人无论办事还是说话,儿臣确实没有察觉出不妥当来。”

    “嗯。”赵之昂道:“让人将流民从外地引回去的策略,是他提出的,还是你?”

    赵胥回道:“是周大人。儿臣到延平时,这个策略他似乎已经在用了,所以只跟儿臣提了一句,儿臣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顿了顿又道:“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开销太大。”

    “既然又忧虑,为何不问清楚,管到底。”赵之昂问道。

    赵胥不敢多想,回道:“儿臣问了。周大人直言,说一路过去安排的都是菜糠饼充饥,虽也要用钱,可花销却不大。”他说着,将当初和周大人一起说话时,两人算账的宣纸从荷包里拿出来递给赵之昂,“这是当时说话时,儿臣算出来的用度,一共七百零九人,月余花销一共是三万两千两。”

    这个花销,和账面做的相当漂亮,赵之昂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赵胥,没说话。

    一边,杜公公也暗暗称赞,都说四皇子心细,颇有谋略,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居然连和延平知府聊天算账用的废纸,都带回来了。

    不用,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关键看赵之昂吃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引度流民的事,你是事后知道的,并还认真把关了,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同意的?”赵之昂道。

    赵胥应是,“确实如此。”

    这个时候,他是一点谎都不能有,所以,赵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在来前仿佛想过的。

    “户籍核对时呢,你也只是知情,却没有查验?”赵之昂的声音冷了一些。

    这是重点,赵胥忙起身,在赵之昂面前磕头,认错,“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此事儿臣确实失察了。”又道:“那几日,儿臣正好得了风寒,您的口谕传来儿臣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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