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前些日子闹乱,芸珠只买过一季的首饰,最近出的新品还未看。便微微笑着听程氏说,总之笑总没错。

    程氏说了一会儿,见芸珠并没有把话头引到自己侄女身上,颇觉口干。程纤纤便替她斟茶,又柔柔道,“表姨,请用。”然后又抬着眼,稍微与芸珠对上。

    她之前像壁画,挂在那里不出声芸珠可以不理,现在却不能总晾着人家。

    “这位姑娘是谁,李夫人的亲戚吗?”她婚事虽然是程氏主持,可这之后两人却再未会面。半月后她突然出现,又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上门,这是什么意图?

    芸珠眼皮微微垂了。

    程氏松了口气儿,一肚皮准备好的话也有了用武之地,“这是我的侄女,程纤纤,她父亲是我表哥,在平川一代任总兵。三月前剿匪的时候被贼寇乱箭射穿胸口,不治而亡,半月前我将才将无依无靠的她接来。”

    程纤纤从席侧起身,走至中央,弯腰朝芸珠做了个女子揖,“奴家见过珠夫人。”

    她体态纤柔,又看起来没甚攻击性,芸珠对她起不来什么恶感,在座上回了她一礼。陌生人之间真切没什么好问的,又懒得假模假式关切她父亲死了心痛不心痛,她便捧着茶继续喝。

    万氏垂在她身侧,以一种极为严苛的目光看着那程小姐。

    程纤纤只觉得头头皮发麻,又没忍住看了看程氏。

    片刻后程氏道,“这孩子是烈士遗孤,那些将领将她托付于我,又想让我帮她去寻个好去处。”她说完看了看芸珠的反应,她垂着头,似乎在耐心的听,眼尾打下一片阴影,如栖息的蝶儿。

    “我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怕耽误她前程”,程氏微微笑了,“忘了告诉夫人,我从前是在汴城老宅里贴身跟着老夫人的,便去信问了她的意见。”女人不喜自己丈夫多纳妾,却总想让自己的儿孙多多益善,而那程总兵也是司徒家手下人,战死自得好好安抚,程氏大致说了这么个意思,又问芸珠,“夫人觉得这章程,应该如何办?”

    新婚不到一月的丈夫,便有人琢磨起了纳妾。

    是好像有人拿鞋底板往自己脸上抽一样,她又不好露出怒容。程氏并未说要将她侄女纳进来,而是那远在汴城的老太太所说,“我自是愿意照顾烈士遗孤。可是这终究是相公自己的事儿,李夫人为何不着人直接告诉他?”

    程氏要是敢明日张胆的给司徒空山塞女人也不会来找芸珠,柿子专挑软的捏,谁都知道。

    “老夫人那里已经去信给了大人,只他迟迟还没有回复。”她笑了笑,又抽出手轻排芸珠的手背,“这事儿若成了我自会写信禀给老太太,好让她不忘了夫人远在西北,却惦念她在心头。”

    芸珠对他纳妾一事并不算太抗拒,早先万妈妈便教了她如何处理家宅妻妾。可这么被人压着头心里亦不痛快,抚开她,“夫人放心,若是相公那里应了,我自会好好迎着新人入门”,又起身,看着垂头微微不安的程纤纤,“只是如今我还有事儿,便不多陪了。”

    程氏看出芸珠似乎有些气,但却并不怕。

    司徒大人从来不是一个爱在女人身上费心的人,郑氏怕得罪老夫人,必会应了。也没从席上起身送,等豆蔻天香两个丫鬟一一离开之后,那程纤纤却有些不安的捉住表婶宽大的衣袖,“婶婶,我还没过门便得罪了她,毕竟她是大的……”

    程氏斜眼看她,“怎么说你也是个官家小姐,她如何与你比。”

    整理了自己的衣袖,“那大人出身高贵,她容色虽美可却美的俗。时日久了两个门第相去甚远的人有何话说,起码你懂得比她多。”

    是了,郑氏徒有美貌。她却懂诗词歌赋,音律舞艺。想到这儿程纤纤微微松了口气。

    第二更:不纳

    西北事情冗杂,各方都要处理。再加最近在政务上与部下闹出矛盾,司徒空山闹的一肚子不快。

    葛无还捧着凉汤正一口一口吃着,突觉得面前黑云盖顶,便抬起了头,“葛先生很喜欢吃甜食?”

    知道他有气儿往自己身上撒,葛无还用帕子擦了嘴角,微微笑道,“尊夫人手艺好。”你老婆做的,我不食你又说不给你面子了?

    司徒空山找不到痛快,又回到主位上,缓缓瞌上双目。

    最近沿江不稳,他们一条物需线便是靠海运。夷人那里也越发压不住,先头几次小打小闹的试探过去了,等再下一次动真格的,西北兵力虚脱,倘使洛阳那里发兵,难免危极。他是用了最极端的方式,他迫使所有人能战之人入军。

    陈隶骂他焚书坑儒堪比暴秦。

    “事急从权,依我令继续处置”,司徒空山看着帐外阴沉的月色,微微眯了眼睛,这天下间,又有谁人不想创第二个秦?纵背了骂名又如何,能保得住西北,便能守得住一方百姓安康。

    原本下的募兵令下了又下,所有十四岁以上男丁必须应名入军。虽则福利高,但很多人懒散又怕死强壮汉子根本不想去,又怕自己身强体壮被征选而上。民间亦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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