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汉子倒背着手迈步进来,抬头正看到江安义和郭怀理,一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看见倒在地上的“公鸡”,立时明白了。
青皮手中捧着一堆东西,笑嘻嘻地从黑汉身后挤了出来,“黑爷,你怎么站住了,一定是‘公鸡’这小子吃相太难看了。唉呀!”青皮扔掉手中的东西,从腰间拔出把bǐ shǒu,和黑子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江安义将郭怀理挡在身后,嘱咐他道:“你找个角落蹲着,别伤着你。”
郭怀理听安勇说过,江安义会武功,所以听话地向后转,路过烧鸡时,也不管有没有灰尘,弯腰拿起,躲在屋角边啃鸡边往外看。
黑子上下打量着江安义,冷不丁地叫了一声:“江安义?”
“不错,是我。”
青皮咧着嘴笑道:“黑爷,你说这小子是不是闯进阎王殿找死啊,正好,省得爷爷半夜干活。公鸡这小子真没用,让个读书人放倒了,黑爷,说好的银子可不能少了我的,公鸡那份也得给我。”
黑爷默不作声,青皮握着bǐ shǒu,狞笑着直向江安义。什么事情都有个习惯过程,shā rén也是这样,直接死在江安义手中的人命就有两条,对于鲜血和死亡,江安义已经能从容面对了。
寒光当胸刺来,在江安义的眼光毫无章法,无非是一股猛力袭人。江安义身子一侧,闪开bǐ shǒu,左手托住青皮的持bǐ shǒu的右肘,右手在青皮的右腕上用力,青皮的右手一曲,bǐ shǒu恶狠狠地扎入自己的胸膛。
江安义松开手,青皮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
黑子的目光一缩,暗暗地凝神戒备,表面上若无其事地道:“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兄弟,山不转路转,这次是在下瞎了眼,冒犯了,只要你肯放手离开,只当没有这回事,我愿意以百两黄金赔罪。”
这话要放在两年前江安义或许会相信,而今天江安义已不是只知埋头读书的书生,更何况江安义知道绑了郭怀理是为了自己,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没想留活口。身后传来郭胖子的声音:“小江,千万别信他的。”
黑子向院门退去,江安义哪会让他离开,这整个庄子上有多少人,双拳难敌四手,一旦黑子叫人,自己或许能逃脱,郭胖子绝对是要被抓。其实黑子心里也怕,一来江安义的身手他看到了,二来庄上虽然人多,但绝大部分都是良善的百姓,被他们看见事情闹大同样无法收场。
情急之下,江安义扬手就是一掌,一股热流带着尖啸扑向黑子。黑子一只眼瞄着江安义,另一只看着院门,一心想逃出院子再做打算。没提防一股巨力涌来,近二百斤的身体像落叶般吹起,重重地砸在院门下,震落无数尘土。
不等黑子起身,江安义一个箭步窜上去,用脚尖点住黑子的喉头。黑子感觉无法呼吸,张大口想叫,却喊不出半点声音。
江安义反手把门关上,这才松开脚,黑子像条濒死的鱼大声喘息,目光露着深深的恐惧。
内劲,黑子听郭爷说过,修练了内劲的人都是高人,没想到自己能碰上,郭爷还不知道这个江安义是要命的阎王,四千两买命,郭爷失算了。
江安义不知道黑子所想,用bǐ shǒu抵住黑子的咽喉,问道:“为什么要害我?”
黑子一听,这话透露出江安义知道要对付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个胖子,忙道:“是张宏充花银子找的郭爷,小的只是下人,上命所差,不得不来,您饶了小人吧。”
“张宏充?”江安义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素昧平生为什么请人杀自己?“这个人是谁?”
轮到黑子纳闷了,到底怎么回事,江安义居然不认识张宏充,脖子上bǐ shǒu一紧,黑子忙道:“他是郭爷的朋友,听说是京城刑部的官员。”
原来是张伯进的父亲,江安义全明白了,心中发恨,手中没准,一用力,倒霉的黑子脖子被割断了一半,鲜血喷了江安义一身。江安义懊恼地一抖手,将bǐ shǒu抛出老远。
郭怀理听院里没了动静,壮起胆子伸长脖子往院中看,见江安义站着,其他人都躺着,知道没事了。小心地绕过尸体流出的血迹,郭怀理惊恐地道:“小江,你shā rén了,现在怎么办?”
江安义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声响,推开门,见一辆黑马车停在竹林边,想来就是用来劫郭怀理的马车。江安义转过身安慰郭怀理道:“郭哥,不用怕,这些人都是元天教的匪徒,杀了他们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最近官府在大索元天教徒,郭怀理自然知道元天教,胆气一壮,也不打哆嗦了,问道:“官府悬赏一个元天教众值五十两银子,要是头目至少两百两,这三个人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