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竖起眉头来,问宝玉何在。听闻在里头陪着贾母迎客心里便不高兴,道正经该与解元郎好好招呼呢!只是里面也是他正经亲妹子,不好说的。

    正拧眉间,就听人来报,说是里头有请林大爷。

    原来,贾母常听自己女儿说起府上侄儿何等出色,见只有她带着黛玉并鲤奴来,便问起来。

    贾敏笑道:“叫琏儿带着拜两位兄长去了,原是外男,不敢擅入的。”

    贾母就不以为然道:“什么外男,他才多大,都是一家子的亲戚,不碍的。”这里头最大的迎春也不过八岁,宝玉七岁,探春往下连七岁都没有,也无怪乎贾母不在意。如今的规矩比起前朝起来已经要疏松好些了,再者两家大人都在,更不要紧了。

    前两天刚跟着母兄上京来,寄住在贾家的薛宝钗听了贾母的那一声一家子亲戚悄悄地低下了头,有心回避,只是在座的都不动,只好悄悄地在袖子里拧帕子。

    贾敏想了想也是,就一笑不出声了。于是,就有了林瑜在外头听见的这一声。

    贾政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好学问的,少不得多留了几句,见里头又催一边,方不舍地放人走了,嘱咐着贾琏好生送进去,不要叫人给冲撞了。

    贾琏连声应了,方送了林瑜走到贾母外头的院子外,大小丫鬟婆子见了琏二爷携着一个玉冠少年来,得了宝一般忙上前围住,其中一个大丫头笑道:“可算迎来了贵客。”

    贾琏原想着只送到院门外就好,他是知道里头还有一个薛家亲戚呢,见状忙拦了拦道:“琥珀,快别吓着人家!”

    那大丫鬟琥珀便笑道:“知道。”

    贾琏站在原地,看着林瑜被领进去了,这才折身走了。

    林瑜跟在那丫头后边,跨过两道门,这才走进一个热意融融香薰满屋的正堂里头,见他来了,贾敏忙招手,领着他见过贾母。

    贾母一见林瑜就笑了,还没等他弯腰下拜呢,忙一把拉了搂着道:“这孩子好,难为他怎么长来,生得这般的好模样,又有这般的好才华。”又笑着推边上的宝玉道,“可比下去了!”

    宝玉自林瑜走进来,早就呆了,痴了半日,心道原来他只道秦钟那般的人物已经是顶尖的了。竟想不到今日见了一位远在其上,真真是言辞尽穷,形容不出来眼前人的半分风姿。

    叫贾母一把推醒了,忙乐颠颠地上来见礼,心里早就乐坏了,也不知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见林瑜回礼,又与他笑,更是痴得不知魂飞何兮!

    贾母一见就知道他这孙儿是又犯了老毛病了,便笑道:“他这是又犯了痴了,不用理他一会子就好了。”又忙着叫身边的鸳鸯服侍林瑜脱去身边的大氅。

    见他大氅之下竟只穿着一件夹纱里的直裰,便嗔着贾敏道:“也不给孩子多做几件厚实衣裳!”便要叫王熙凤紧着吩咐府上的绣娘做去。

    贾敏忙拦了道:“母亲快别费心,这孩子古怪,从来不怕寒暑的,数九寒冬也就一件夹棉的了事。您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呢,就是不穿。”又一努那件收起来的大氅道,“好说歹说就是不听,我只好吩咐了叫人把衣裳做得格外好看些,他身边人瞧着都爱不过来了,这才立逼着穿上了。”

    贾母听了不由得笑了,招手叫端着大氅的人回来,鸳鸯忙递上一副眼镜。贾母拿上了,细细一瞧这料子,便笑道:“怪道我瞧着他远远走来,似烟笼雾绕的,还道是仙人下蓬莱。原是你做得鬼,难为你想得出来。”

    一边的王熙凤便上前笑道:“老祖宗我瞧瞧,可是蝉翼纱,我记着库里头还有好几匹,正想着拿出来做几床棉纱被。”

    贾母便啐她道:“什么蝉翼纱,尽胡说。这纱正经名字叫做软烟罗,因着远远看去就像是烟雾一样才取得这名,如今是再难见了。”

    贾敏笑说:“当初我在扬州理一理库房,不意竟找到了这个,想着现在的纱再没有这个软厚轻密的,心里一动,便想着给他做一个大氅,可不就是真真一个神仙众人了。虽您说这个做衣裳不好看,但到底试了一试,果然好看。”

    王熙凤便笑道:“还是姑妈心巧,要是我们再想不起来,只想着拿来做被子盖盖罢!”

    贾母羞她道:“还敢拿出来说嘴。”又道,“把那库房里头守着的雨过天青色、松绿色都拿来,给瑜哥儿做大氅去,另有银红色的,再给宝玉做两件,比着这个来。”

    王熙凤瞧了,便笑道:“再找不出这样软亮的绸里,只怕做出来没这个好看。”

    贾敏忙接口:“只管交与我,我那边还有得多。”

    贾母又领着林瑜与贾家迎探惜三姐妹见过,又指着另外一个坐在一边肌肤微丰的女子道:“这是二太太家姨表姑娘,你只喊一声薛姐姐就好。”

    薛宝钗忙低头微礼,并不抬头看,只在贾母领了林瑜回去之后,这才偷偷觑了一眼,这便是金陵今科解元郎了,果然不论品貌才学俱将宝玉给比了下去。

    不过,这原也应当,宝玉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却是已经少年模样了。

    却说贾母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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