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死去?不幸就不行。因为这些事,狱卒觉得和自己也没关系。她揉了揉脸蛋,想用这种类似人类的方法,把心中的那些难过情绪给赶跑。

    为了能满怀期待的,得到一个更好的答案。

    “她在哪里?”

    她将这个无比重要的问题,仔仔细细,刻在了旁边苹果树上。

    然后揪着白柃的袖口,把她领过来看。虽然这样也能正常和别人沟通,但狱卒还是产生了一些羡慕,那些人类有喉咙和舌头,能自由的传播话音……

    白柃摸着苹果树枯槁的树干,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它的意义吗……就这样被你给……算了。你在找你的制作者,我能理解,但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作为老朋友,我也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有任何其他线索吗?”这次,狱卒没有消沉。

    “对我们来讲,消失上百年并不稀奇。但如果是数百年、上千年,却从没有传回消息的话……”白柃将手放回冬装那厚实的衣兜里,沉默了一阵子,“我认为,就不要抱希望了。”

    狱卒想要刻下新一行疑问的手,悬停在了半空中。

    她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

    所以……这就是制造者将她、她的伙伴们,遗弃在死者之牢里数千年的理由?

    “别难过,也不一定是噩耗。还有可能,是她抵达了这个世界的终点……你知道的?我们——乃至每具灵魂,都是为了挣脱躯壳而存在,这是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教义……”

    “世界的终点?”

    “也就是,挣脱了自身的壳,世界的壳,去往了更高的层次……那是没有物质的更高层次。没有苦难,没有悲喜,只有灵魂的扬升……这就是世界的终点。”

    狱卒对此一无所知,她甚至不如自己那位伙伴,哪怕他是从别的世界被抓过来的。

    白柃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正如自己身上无时无刻存在的寒冷气息,在平日里,她都是寡言而冷漠的人。活了很久、很久的时光之后,说话也渐渐成了一件麻烦的事。

    只是,今天遇见了老朋友穷尽一生,制造出的最高杰作,她才因为念旧而愿意多聊几句。甚至还愿意拿出很久没用过的感情,来说些安慰的话。

    “假如她不是永远的死去,而是挣脱躯壳抵达了终点……那也许你们还有机会再见。”

    “还能吗?”

    白柃目光抬了起来,眺望着隐约悬上天际,相互陪伴的那两轮明月。

    “据我所知,壳之世界被创造出来的初期,有些不可揣摩的高位存在,确实将自己的灵魂升华到了极点,达成了信仰的极致,也就是‘挣脱了躯壳’。”

    “然后呢?”

    “然后——他们发现那里一无所有,不是什么只有灵魂能存在的乐土……我也只是听说,但这些高位存在全都失望而归了,也许,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狱卒对这个世界的终点、教义、造物主之类的话题毫无兴趣。

    她只是听懂了白柃的安慰。

    如果自己的制造者也挣脱了躯壳,那很可能和这些人一样,会失望而归。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狱卒会很高兴的去迎接她,然后给她介绍自己新认识的一位位伙伴……

    “希望你能如愿,偶然拥有了灵魂的人偶。”白柃最后提供了一条线索,“她是在一千三百年前,追逐一张名为‘幸福’的命运卡时,失去的消息,要是你哪天听见类似的传闻,就去查查……但你知道的,现实格外残酷。”

    现实格外残酷,是的,狱卒知晓这一点。

    从默然的和同伴们陈列在一起,等待制造者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同伴们一个个被时间杀死,唯一能修复它们的人,却始终没有归来。

    但现实也不全是残酷,至少,有人推开了那扇大门,将她从一成不变的等待里解救了出来……至于当初用骨灰攻击自己的古书?狱卒决定继续忘了它。

    “聊聊你的事,人偶。你是怎么拥有的灵魂,怎么来到的这个世界?那座被放逐的死者之牢,又……嗯?”

    白柃本来温柔的说着话,但忽然打断了自己,目光也不在狱卒身上了。

    而是看向废墟的尽头,那里隐约传来的淡薄存在感。

    是拄着拐杖的罕银之矢,身边有位缠着绷带的少年。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拿着酒瓶的男人。

    一个中年,发福,一股子放荡不羁的富豪酒鬼模样,白柃立刻端正了态度,因为这是寄信给自己的委托人·费根。

    另一个,则是白柃不认识的青年,旅行商人打扮,样貌和气质都不赖。精神力比凡人要高不少,约有二阶的水平。看不出是隐藏了,还是就这么一点实力。

    倒是狱卒抬起了手,对着那边挥个不停,青年也一脸惊讶地抬手回应。

    罕银之矢同样察觉到了,有位不凡的大人物突然出现,但一打听发现是费根暗中找的人,便带着一帮相关人士,赶紧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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