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用养狗来理解李中易此时的心态,并不是特别的恰如其分,但至少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学生辜负了山长的厚爱,竟被您所言的糖衣炮弹击垮,请乡帅您依照军法重重的治学生之罪。”孙不难匍匐于地上,一边重重的磕头,一边落泪抽泣,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站在李中易身侧的刘贺扬,眼睁睁的看着孙不难的额头已经被磕破了,刺目的鲜血格外的惹人怜惜。

    刘贺扬心里一阵不忍,就想主动站出来替孙不难说几句话,帮着求求情。

    杨怀中接了刘贺扬的眼色示意,他心里一阵迟疑,孙不难此时的性质,可谓是异常之严重,按照军法必死无疑。

    可问题是,李中易领着他们这些将领,东征西讨,讨伐四方,杀得不是高丽棒子,就是契丹狗,那些都是敌人,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非杀不可!

    如今,军法的屠刀,即将砍向的却是自家人的脑袋,这其中的巨大心态变化,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方才有可能感同身受。

    杨怀中非常了解刘贺扬,老刘现在想的最多的,恐怕是,今天杀了贪腐的孙不难,明天会不会砍向他们这些元老重臣呢?

    所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颇能说明此时众将的真实心情!

    杨怀中很为难,他的身份不同,他是第二军的镇抚使,主管的便是人事审查和军容军纪。孙不难暗中勾结杨标,伙同不法的高丽奸商,大肆走私牟利一案,杨怀中这个政治主官,也难逃监督不力的干系。

    刘贺扬见杨怀中将嘴巴闭得死紧,他心里也明白杨怀中的难处,可是,大家总不能都不帮着求情吧?

    这时,李延清安排妥当之后,返回帐内,重新站到了李中易的身后。

    李中易一直盯着悔恨交加的孙不难,刘贺扬则始终瞄着李中易的神态,至于,李延清很快就察觉到了刘贺扬的蠢蠢欲动。

    李延清虽然出身于河池,却一直是家将,也就是家臣的身份,以他对李中易的了解,今天之事绝难善罢甘休。

    哪怕,孙不难确实不是谋逆,并有忠诚护主的一片赤胆,可问题是,他严重的触犯了军法。

    李延清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站在李中易的位置上,又该如何处置孙不难呢?

    答案是肯定的,胆敢触犯军法者,必须严格按照条令,给予相应的处置。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大家一视同仁,三军将士才会一切行动听指挥!

    “来人,吹号集合!”李中易的心情异常之复杂,一边是跟随了他多年的老兄弟,一边却是他极为看重的军法。

    李中易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打造出了一支如臂使指,战无不胜的铁军,其中的过程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因为怜悯,导致小部分将领的贪腐行为,不能及时受到严厉的惩处,很容易给各派系的将领们造成一种误解:只要功劳大,哪怕犯罪了,也不可怕!

    明末东林党,只顾及小团体的利益,却最终误国的悲剧,时刻告诫着李中易,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杀住歪风邪气,他的继承人们就更处理了!

    军法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何成方圆?

    “千里长堤,毁于蚁穴!”李中易扔下这句话,掉头就往外走。

    刘贺扬察觉到李中易的神色不对,他一时心急,快步奔到李中易的跟前,双膝跪地,哀求道:“主公,请看在孙不难战功卓著的份上,赏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还没等李中易说话,李延清铁青着脸,主动挡在了李中易的身前,厉声喝道:“刘洪光,你莫非是想邀买人心,陷主公于不义么?”

    原本有些犹豫的杨怀中等人,正打算借着法不责众的机会,拥上去替孙不难求情。

    却不料,李延清站出来的正是时候,他的勃然暴喝,干脆利落的点明了事情的本质,令杨怀中等人,再不敢挺身而出!

    刘贺扬其实真没有想那么多,然而,李延清的指责,性质极其严厉,吓得他马上就淌出冷汗。

    哦,李中易这边要正军纪,严军法,刘贺扬跑出来当好人,这岂不是等于把李中易架到了火上烤么?

    李延清及时杀出,一言吓退了打算趁势集体求情的众将,李中易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示,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主公实在是养了一条好狗!

    帐外,嘹亮的军号声,阵阵吹响,随之而来的是,将士们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紧急集合的报数声。

    “报告都头,乙都甲队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报告总值星官,丙营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三百零八人,实到一千三百零八人,请您指示!”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李中易走到门边的时候,就听见今日的总值星官,扯起喉咙大声宣布,“诸位,方才紧急集合的军号,由相帅专属的司号官发出,请全体立正,恭候相帅训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李中易强忍着心里的酸楚,一脸平静的说,“你触犯了军法,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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