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置,和亲属无关。你的家人,我会安排专人负责照顾她们的生活,毋须担心。”

    “乡帅,罪人孙不难死而无怨,只是想求您一件事……”孙不难眼巴巴的望着门边的李中易,泪眼婆娑的恳求道,“只求,死在北伐的战场上,砍死一个契丹狗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

    李延清一听这话,马上意识到不好,以李中易的脾气秉性,最是听不得这种令人异常窝心的话。

    眨眼间,李中易勃然大怒,扑过去死死的揪住孙不难的领口,抬拳就打,挥腿便踢!

    “啪!”李中易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恶狠狠的一耳光,将孙不难扇倒在地上,浑然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真气死老子了,缺钱花,你找老子借啊。缺女人玩,老子那里多的是高丽女人,你白张了一张狗嘴,不知道找老子要啊?你个混帐王八蛋,还翻了天呢,杀头的大罪,你也敢做,老子是这样教你的么?啊,气死老子了……”

    “啊……”刘贺扬等高级将领们,何尝见识过,李中易如此粗鲁的一面,一个个全给吓懵了!

    杨怀中心里暗暗叹息不已,孙不难还真是一条硬汉子,他提的要求,越是朴素,就越让李中易觉得难受。

    李延清低着头,死死的瞪着地面,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李中易史无前例的失态,显然已经是被逼到了暴走的边缘。

    “呼……呼……守忠,姓孙的有儿子没有?”李中易打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冷不丁的询问李延清,倒把他给问懵了。

    好在李延清一直贴身警卫着李中易安全,他及时的醒悟过来,赶紧禀报说:“回主公,孙不难的堂客是个不争气的女人,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至今无子。”

    李中易仿佛街边的泼皮无赖一般,就坐在孙不难的对面,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吩咐李延清,“你把孙不难带过海去,帮他纳几房小妾,等女人们生了儿子之后,再把这个不成气的狗东西,绑去西北前线,让他光荣的死在战场上,免得玷污了老子的名声!”

    “喏!”李延清暗暗松了口气,李中易虽然最终也没有饶过孙不难不死,却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令任何人再无话可说。

    杨怀中因为职业的关系,非常能够理解李中易此时此刻的痛心疾首,一边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军法,一边却是兄弟如手足的深厚情谊,换作他处在李中易的位置,也绝然不可能处理如此有人情味。

    刘贺扬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主公还是那个讲情谊的主公,只不过,军法之冷酷无情,更是牢牢的扎根于他的脑海之中。

    跟了李中易这么些年的老兄弟,还是战功卓著的将种,李中易都没有丝毫的手软,何况是其余的军官呢?

    李中易吩咐过李延清之后,死死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帐内,径直朝着点将台走去。

    紧急集合的军号吹响之后,整个大营内的火把全都点燃,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一般!

    杨怀中忐忑不安的跟在李中易的身后,无意中,他竟然发觉,李中易抿紧的唇齿之间,竟然出现了一抹格外刺目的红痕。

    “滋!”杨怀中大吃了一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李中易把屠刀举向自家兄弟,竟是如此的悲痛。

    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血色的李中易,一步步踏上点将台,昂然立于高台的中央。

    “全体立正,敬礼!”总值星官并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他必须按照职责规范,指挥大家向统帅行礼。

    脸色铁青的李中易,负手立于点将台上,始终不发一语。一时间,台上台下,乃至整个军营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肃杀。

    毫不夸张的说,连根掉落到地面上,都很可能听见清脆的丢落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中易忽然撂下一句狠话,“不管是谁,只要胆敢触犯军法,绝不宽贷!”

    台上的将领们都心知肚明,台下的将士们却是一头雾水,李中易也懒得解释。

    只见,李中易迈开正步,“噔噔噔……”走下点将台,和掌旗官并肩站到了一起!

    刘贺扬等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大事不妙,他们慌忙跟着跑下点将台,就在李中易的身后,站成了笔直的一排。

    这一站,就是一晚上!

    更恐怖的是,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李中易依然屹立不动!

    统帅没动地方,谁敢下令吃饭?于是,所有人都饿着肚子,一直熬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李中易这才铁青着脸,闷不吭声的登车离开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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