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画心起疑,黛纯儿不慌不乱地解释道,“王妃所言极是,确实是瓮中捉鳖。今日我特地将百里祭骗至这隐秘之地,就是为了方便王妃行事。”

    画心犹疑地瞥了瞥黛纯儿,此时对画心来说,既然已经行到这一步,断没有临阵脱逃的可能。

    况且,如今她噬神已解,管他里面是什么穷凶恶极的猛兽,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跳梁的小丑。

    “你知道若是骗我,会是何等下场吗?”画心随着黛纯儿入了一条幽黑的石道,石道内森然可怖,画心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惊起黛纯儿一身鸡皮疙瘩,“活着你将不得安宁,死了你也会更不得安宁裂肤扒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让你活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永世不得超脱。”

    画心话音方落,黛纯儿恰好按在最后一道石门机关上的手,突然一滞,心头只觉得如刀刃悬颈般凉嗖嗖的。

    不过,念及“昏迷着”的曲千觞,黛纯儿又下定决心般,枉顾画心神之诅咒,用力按下了最后的机关。

    石门后,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画心最终见到了百里祭。

    画心进门的时候,在百里祭眼里毫无意外的看到了惊艳,还有贪婪。他的目光放肆露骨,他的笑容浪荡淫丿邪,他看见画心就那样静静地审视着他,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面对他的穷凶恶极,丝毫不见慌乱,不由微微讶异。

    “王妃果然好气度。”百里祭忽而仰首大笑,似是对画心今日的装扮十分满意,笑声阴戾,宛如枭啼。

    只一句,两个字王妃,配上这般笃定的语气,画心便听明白了黛纯儿到底是出卖了她。

    眯了眯眼,画心暂且不与黛纯儿计较,她朝着百里祭妩媚一笑,笑得眉眼精巧,笑得声韵绝妙,红唇翕合,缓缓道,“毒尊也真是好手段。”

    红衣张狂,冶丽艳妆。

    忍着厌恶,画心莲步轻移,在百里祭身侧坐下。娇色临眼,芳韵扑鼻,时至如今,百里祭才知道什么叫美艳不可方物。

    他眼睫一眨,微微了然:确实像,像极了清戈,却又比清戈多添了几分春色,怪不得连和光同尘都忍不住动了凡心。

    “本尊对付女人的手段,自然皆是不俗的,王妃想不想见识一二?”百里祭得意地挑了挑眉,一脸浪荡,言语极尽轻佻。

    “那就多谢毒尊大人不吝赐教。”

    画心冲着百里祭狡黠一笑,笑得鬼魅如狐,百里祭心头一跳,莫名感觉到,自己仿佛才是上套的那一个。

    不过警觉只生了分毫,便又迷失在了画心的倾城一笑里,百里祭贪恋地嗅着画心身上的暗香盈盈,一脸陶醉道,“本尊最是喜欢赐教王妃这样的美人。”

    画心仿若听不出百里祭言语里的轻薄,笑意盈盈地给百里祭斟酒,趁百里祭色眼迷离地看着自己时,不着痕迹地将藏在指甲里的药粉偷偷撒在了酒水里。

    看似小心翼翼,却又做的明目张胆。

    “那本王妃就先以酒相谢了,还望毒尊不要嫌弃才好。”画心言笑晏晏地将酒盏递给百里祭。

    而百里祭,竟毫无戒心地接过酒盏一口饮下,脸上挂着张狂的笑意,十分享受道,“美人斟美酒,岂有嫌弃之理。”

    接酒的时候,百里祭的指尖还有意无意地轻轻抚过画心的指尖。

    画心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

    画心在等,百里祭也在等。

    二人各怀心思。画心一杯一杯地斟酒,百里祭一杯一杯地饮酒。

    画心等啊等,她自然不是在等百里祭毒性发作,她知道,百里祭这毒尊也不是乱叫的,那也算是玩毒的祖师爷,她明目张胆下的那点毒,定是奈何不得他的。

    画心只是怕,怕百里祭的死会对那些蛊毒产生什么不可控的连锁反应,此时她有些意识到自己的自大和草率了,应该再多等一天的。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量给和光同尘救人多留些时间,再留百里祭多苟延残喘一会,不到万不得已,不下杀手。

    此时,百里祭虽还喘着气,在画心眼里也差不多是个死人了,画心以为,她杀他,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画心却琢磨不透为何百里祭也这般好性子,不急不躁地陪她耗着。

    他,所图为何?

    心中生起一丝微妙的警觉,为防不测,画心故意恰时地露出一丝焦灼之色。这般明显的破绽果然分毫不差地落进了百里祭的眼里,令他立即生了轻敌之心。

    “美人神情焦灼,在等什么呢?”百里祭笑眯眯的眼突然冰冷,伸手握住画心藏了毒药的手指举到她面前,用可怜又可惜的眼神看着画心质问道,“是在等这毒药发作吗?”

    画心故意做出惶恐之态,指着黛纯儿,手足无措地仓惶嫁祸道,“是是她,她给我的毒药。”

    “哦?”百里祭挑了挑眉,微微讶异,计划中并没有黛纯儿给画心毒药这一安排,难道那女人背着他擅做主张?

    随即百里祭就看穿了画心拙劣的挑拨离间,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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