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袖袋里离吃一顿饭还差得远的银子,一边笑得花枝招展,甩开衣袖把他俩往里边请,一边暗暗盘算,该如何通知徐光照让他送钱过来。

    秦不羡唇角勾了一勾,露出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笑,继而昂首阔步走进酒楼里。

    我跟在她后面正要迈进去,却觉袖袋蓦地一沉,抬袖一看袖袋里金光灿灿全是金叶子。

    我惊讶地看向赵孟清,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秦不羡进去了。今日,他已是第二次帮我了。

    却说这一天也我们来得十分巧,三层的酒楼,恰好只剩一张桌子了。

    这里的小二比别处的更显精神、手脚也更加麻利,一边弯腰把我们往三楼上请,一边嘴里抹了蜜一样道“小人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俊俏如神仙的公子,今日不仅见了,还一下见了三位。”话音一转,嘻嘻笑道“其实我们这望高楼的桌位昨日就订满了,只是今日某位大人临时有事不能前来,才腾出一个桌。三位公子真是有福之人,赶得正巧儿。”

    我笑了笑,从袖袋摸出一粒碎银子递给那位小二。

    到了三楼,在空出来的一间雅间的檀木桌边坐下,小二殷勤地递过菜折子,却被秦不羡给挡回去。

    “不用看了,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排一排,前十个端上来就可以了。”她端起茶盏啄了一口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小二便兴高采烈开门出去了,恰逢对面的雅间也开了门,里面的小二也走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可不知为何,身旁的赵孟清眉头突然一皱,接着迅速伸出折扇将我往侧后方屏风按了过去,直到门关了才松了手。

    我直起身子,望了望房门,又看了看自己这正冲着房门的座儿,心中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问“方才没有注意,对面坐着的是谁”

    秦不羡放下茶盏,眼风一凛,先回答了“吏部尚书,李敬堂。”

    李敬堂,高蜀同党,高济干爹。他李高二人在我锦国位居高位,却狼心狗肺朋比为奸,是我锦国朝堂上两位巨贪。

    可本王有一事不解,看向赵孟清“你为什么要挡住我不让他看到”

    赵孟清给我斟了茶水,淡淡道“殿下有所不知,今年你在南境打仗的那四个月里,李大人一共参了你七次,参了徐将军六次,参了不羡十一次;高蜀高丞相参了你五次,参了不羡四次,徐将军两次。”

    本王瞬间回忆起来班师回朝前一日收到的吕舒传来的密信。

    在那封信上,秦不羡、小王我、徐光照分别位列大锦官员被弹劾榜一二三。弹劾的罪名本王也没有忘秦大人阉人当道,与后宫姑娘颇有私交;本王狂妄骄纵,破坏锦宁两国关系;徐光照一个南国府人,竟然做了军中副将。

    我端过茶盏,捏起茶盖拂了拂茶叶,眯眼笑道“无妨,我年少无知时,也曾参他收受各州府官员的贿赂,强抢民间良家女子,挪用国库银两收入自家钱庄之类,现在他反过来参我,大概是要礼尚往来,所以不足为怪。”

    赵孟清喝了一口茶,也笑道“小人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年少时参李大人这么多本,为何李大人依然在我大锦朝堂上屹立不倒”

    我放下茶盏,审视他道“这就要问赵大人你了,小王我道行浅,摸不上我那位哥哥的脾气,你跟我不一样,你打小便跟在他身边,你二人是亲如一家的兄弟,所以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想法。”我又看了看秦不羡,笑问,“顺便替秦大人问一下,她在我大锦这三年,殚精竭虑处处为圣上着想,为什么也不受李尚书高丞相待见。”

    秦不羡凉飕飕瞥了我一眼“不用替我问,我心里有数。”

    赵孟清脸上又浮出叫人如沐春风的笑“殿下,下官愚见,以为秦大人之所以是第一,是因为你是第一的话显得不大好看,他们的目的便太明显了。”

    “这么说秦大人是帮本王挡箭了”我觉得有些惊奇,“他们把我参到第二,难道目的就不够明显了”

    赵孟清正想说什么,却听相隔不远的对面传出些声响,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风扫过我同秦不羡,示意大家一同听一听那边在讲什么。

    那边的情状好像有点激烈。

    我听到了有人激动不已,拿着茶盏往桌子上磕的声音,紧接着李大人的嗓音响起“如今圣上对东里皇后思念甚重,东里皇后又是南国府人,这奏折里提及南国府女子的那些话若是落在圣上耳朵里,不晓得高济还能不能保住这条性命。”

    秦不羡喃喃道“什么奏章为何和东里姑娘有关”

    若我没有猜错,这奏章应当就是高济回帝京时带回来的南国府巡抚高济谨奏那一道奏章。见他二人皆疑惑,我便捞起衣袖,蘸了茶水,在饭桌上写了奏章的名字,和奏章里那两句骇人听闻的原话

    “让南国府儿郎入闺阁暖帐、楼阙画舫赚银两;送南国府女子入异国以交好诸国将相王侯,联合而抗南境之莽莽贼寇。”

    不出所料,赵孟清和秦不羡皆被这话震得身形一凛,尤其是秦不羡,应该是想到了过世不久的东里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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