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葛钰见人没裹棉衣,就着了里外两层单衣,眉头一蹙,将手中水盆啪地搁在桌上,盆内热水一溢出便成了温热,溅洒在闫桢手中书册。

    闫桢单着左手抖了抖书册上的水,抬头望向她,见她生气的模样笑了笑,“回来了。怎么了,这般大火气?”

    葛钰取了架子上的旧棉衣,小心地避开他右臂便往他身上裹,“很能耐嘛,遍开门窗邀风雪,雅致得很。”

    闫桢瞥一眼黑旧的棉衣眉头微皱,迟疑了几瞬,配合身边人伸过能动的手套好裹在身上,将人拥在怀中,轻笑一声,“不是遍开门窗邀风雪,是遍开门窗候佳人。”

    “贫嘴。”葛钰拨开身前环着的手,将棉巾浸入热水拧了拧递给他,待闫桢净过脸和手后,眸光向门外一转,“雪似乎愈发大了。”

    闫桢当然明白她这话的心思,复坐在桌边翻开书,扫了几行轻道:“人不是我罚下的。”

    葛钰微微诧异,转过头望向闫桢,“什么意思?”

    闫桢从书中抬起头,眉头微挑,“阿钰不知,有一种罚叫自罚?”

    葛钰抿了抿嘴瞥他一眼,便是自罚也是因某人默认了自罚,与亲自下令罚下又有何两样。盯着外间风雪想了想,葛钰将手搭在闫桢肩上轻轻揉捏了一会,笑唤着:“阿桢。”

    “嗯?”

    闫桢盯着书眼皮也未抬,葛钰又揉捏了几下,“力度如何?”

    闫桢盯着书册的眸光滞了滞,轻道:“不如何。左边再重些,右边轻些。”

    “好,”葛钰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呼出,她两手分明用力很均匀,手指微动按照闫桢要求再次揉捏了一会,又浅笑问道:“这样呢?”

    闫桢点点头却没有多言,自顾看着书。葛钰便静静地一直为他捏着肩,直到觉着十指都酸乏了,闫桢才放下书。

    “阿钰,你一大早便撇下我去灶房,为何没瞧见任何吃食?”

    葛钰正捏着肩的手一顿,才恍然想起这茬,一见高阳他们迎风冒雪跪在院中,竟给忘了。不过……什么叫一大早撇下他?

    葛钰僵着手一笑,“还在锅中温着,我……我让十五去盛过来。”

    说着,端过桌上水盆就往房门边去,生怕闫桢说出个‘不’字。高阳几人身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末,寒风呼呼地吹着却跪得纹丝不动。葛钰站在门口,飞扬的雪末也飘打在她脸上身上,“十五,你帮我去灶房盛些热粥过来吧。”

    十五眼睫颤了颤,抖落几粒雪花,“是,夫人。”

    葛钰此时倒没急着纠正她的称呼,放下手中水盆,下台阶去扶了她一把。十五站稳身子感激道:“属下多谢夫人相扶。”

    十五接了水盆去了灶房。葛钰瞅着依然跪在雪中的三人,心下一叹,脚往屋内迈过去,行到门槛时脸上自发地带上笑,伸出十指又给闫桢捏起了肩。

    闫桢握住她的手,见她打了个寒颤起身合上窗,“行了,也不嫌手指酸,陪我坐坐吧。”

    葛钰挨着闫桢坐下,头枕在他左边肩头上,盯了一瞬桌上被吹得沙沙翻页的书,轻道:“阿桢,免了他们的罚,让他们进屋吧。他们也没做错何事,外面风雪真的很大。”

    闫桢抚着她束在脑后的墨发,轻轻柔柔的手感十分舒适,“你认为我只是在罚他们?”

    葛钰从他肩上抬了头,“那不然呢?”

    “我受了伤,他们需要安心,”闫桢挑起一缕发丝,顺着手指绕了两圈又松开,“这罚,既是罚,也能让他们稍稍安心。”

    葛钰怔怔地望他一眼,心下荡过一阵波澜,默了良久方才明了的点点头,“所以……这才是你说的自罚?”

    闫桢笑了笑,为她揉揉手指,“阿钰就是聪慧,一点便通。”

    过了一会,十五用提了食盒候在门口,轻轻扣响门页,“主子,夫人。”

    “进来吧。”

    闫桢出声轻抬了抬手。十五行了礼,将软热的米粥和白嫩的馒头一一摆放在桌上,便恭敬地往外退。

    “等等。”葛钰出声唤住,又看看闫桢。

    闫桢有些不便的为葛钰盛了碗粥后,方缓缓对十五道:“去唤他们三个进来。”

    “是。”

    十五毫不迟疑地出了屋,十分迅速的传了话,与高阳、高淮、苏九一同入内,四人都抚了身上的雪末,未有一句多言,对着闫桢又齐齐跪下。

    风从屋门口对着几人齐齐吹着,葛钰合上门,草草用了些米粥和半个馒头并无甚食欲,闫桢反倒吃得不错,十五盛来的就没见剩下。待他停了筷,屋中便一瞬沉寂,只听见几人的呼吸声。

    “收了。该作甚都自个儿做去,别杵在这儿。”

    “是。”四人齐齐应着。

    沾了雪的衣裳湿润润的,四人起身,对着闫桢与葛钰行了一礼,十五收拾着桌子,高家兄弟与苏九躬身退了出去。

    高淮去庙外马车中取了银碳与衣物交与他大哥,又赶着马车去了归宁城中置办东西。苏九一向守在暗处,高阳送了衣物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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