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喧嚣的南市,今日里却突然变得更热闹了。

    宁云郎跟在青爷身后,走过那条长长的街道,像是君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一样,分门别样的介绍着各家铺子。热闹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摊位,妇人的缠头,笔墨文玩,鸟雀盆栽,香炉玉石,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巨大的卖场,汇集着南来北往的各路行人。

    “厉害,能有这么一个市场在,难怪青帮有能力掌管洛京半个地下势力。”

    宁云郎看着各家府邸的车马使入使出,由衷叹道,从一些车厢的用料和镶饰,大致可以看出主人在洛京里的地位。

    青爷负手走在路上,忽然说道:“半个地下势力?再过几个月,或许就不是了。”

    宁云郎闻言一愣,问道:“为何?”

    青爷笑而不语,走进一家院子,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便是这家普普通通的院子外,听着许多辆马车,还有无数人的络绎不绝的往来其中。

    宁云郎发现这些都大多是带着贵重的礼物而来,也没有拜访什么,只是把礼物留下,人便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青爷笑着说道:“从今天起,只会有更多的人送礼过来。”

    “为何。”

    “因为朝中那位要派兵出征突厥了,兵部尚书李青亲自披甲上阵,而你大概不知道,青帮之所以为青帮,便有兵部的一些原因在里面。”

    “原来青字是这么来的,那么洪帮可是有位大人名字里有洪?”

    青爷哑然失笑,摇头说道:“你倒是想的够多,洪帮是新党培植出来的人,论底蕴与青帮相差太多,若非户部家底殷厚,如何能与青帮分庭抗拒。”

    “所以洪帮的身后是户部的人?”

    “便是户部,也无法左右那个人的想法,李大人一日不曾归来,他们就得缩起脑袋当孙子。”

    “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青爷摇头说道:“之前两党相争是为了权衡,如今大战在即,便要维稳,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敢搅动朝局,那位女帝的手段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宁云郎想起李老头神游万里却一去未归,心道的确如此。

    “老秦啊,你带我过来,便只是要给我显摆你这些家底的?”

    青爷微微一愣,笑着说到:“当然不是,只是让你熟悉下城里的势力,亲近的也好,敌对的也好,总该有个认识,免得以后出手伤了自己人。”

    宁云郎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如今突如其来的战事打破了朝中两党相争的格局,越是平稳的局面越是难以找到机会,只有将这份稳定便为动荡,才能看清一些东西。

    只是如何才能打破这样的局面,才是最头疼的问题。

    ……

    打从李唐当政的时候起,对待外族便是妥协多于强势,接连有几位公主不远万里嫁去突厥,换来几年难得太平日子,太宗以后的两位皇帝更是一心沉醉丹道,彼时边境马贼多如牛毛,十室而九空,更有甚者,突厥的马队已经进入中原腹地来烧杀掠夺,在边关的人看来,那段日子才是最难熬的,等到关山十六州接连丢失以后,朝廷这才重视起来,只是没了太宗时期的强兵悍将,如何抵挡得住民风彪悍的突厥,乍一交手便溃不成军,好在中原大地,别的不多,便是人多,拿无数人命填出来的战争,到底还是将突厥的人马拒在关外,再过几十年,直到武后登基以后,据说这个手腕强硬的女帝亲自身临突厥王室,逼得对方签下三十年互不侵犯的文书,这才有了边境这些年的修生养息。

    这一日,烈日火辣依旧,行走大漠之上,喉咙干涸到要冒烟,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修行,赵兴武不知是怕自己睡着还是怕身下那匹劣马累死,终究只是牵着它行走,每到这个季节都是最炎热的时候,方圆百里有时难见一个人影,可还是要出来巡视一番,老赵家世代驻守边关,算得上尽忠职守,赵兴武爷爷那辈以死殉节,才勉强捞了个穿银带的七品致果校尉,到了他老爹这一代,愣是连石带都没留住,大周的军籍沿袭了李唐的传统,以金银石带划分等级,赵兴武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挣回一条银带了。或许是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所以这块地方才能在突厥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安宁这么久,赵兴武打小就听老爹讲突厥的事,说起那人高马大的突厥王室骑兵,那叫一个厉害呐,若是咱们大周的军队也有那种模样,何愁什么收复故土一统河山啊。

    天热的让人发昏,若不是生活久了,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气候,想要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只是荒漠之上连个可以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赵兴武摇了摇头也便放弃了,走到一处黄沙坡顶眺目远望,脸上神色一动,依稀可见炙热光景下的模糊身影,远处那两人遥遥对峙着,其中一人身穿着黑袍,看不清楚模样,另一人则是穿着轻纱白裙的女子,手中提着一柄剑。

    赵兴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两个人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架不住好奇心,便悄悄的走了过去,躲在一处黄沙坡后,听着远处两人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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