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下了近一个月的雨水,之前沛县周围邻近郡县却是大好晴天,可是,不久之后,也开始下起雨来,大半个江南,都沉浸在雨蒙蒙之中,好在稻谷已收了大半。

    河流暴涨,江水泛滥,洪灾又来了,道路垮塌,山体滑坡,一片狼藉。

    莫塞一心为沛县收购粮食,这日押回粮队,找地儿卸了,又查看之前存放的粮食,见保存完好,这才放下心。

    眼见雨下得很大,路上积水严重,马车无法行走,只好呆在院子里看着雨水叹气。

    忽然有一位很端庄的妇人打着红伞,从雨中穿来,到了莫塞的院子,对着莫塞施礼,哭道:“我命运不幸,丈夫死了很久,自己誓守妇道,不再嫁人。”

    “如今儿子还幼小,公公忽然得了蛇癫,求医问药不治,现在非常危险。我知道你是沛县最善良的人,有起死回生的神咒,能祝我一臂之力,所以特别来请您前去救护!”寿姬从屋子里出来,见她苦苦恳求莫塞跟她去。

    于是道:“我丈夫为沛县一城筹粮救灾一事,已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能远行?既然要看病,就叫你公公前来,人一到,如果真的是蛇癫,我丈夫的神咒一下,保管就好了。”

    妇人哭道:“我公公年老体衰,如今得了蛇癫,吐舌摇头,扭动身子扑地学蛇爬行,搀扶而不能走,我一个弱小妇人,又抬不得他来。只是麻烦莫塞师傅前去,自有招待答谢。”

    莫塞道:“我虽然是个捕蛇人,但是治不了蛇癫,救不得生病的人,不喜欢故弄玄虚,也讨厌无缘无故的招待答谢。”

    “你的公公病了,他既不能来此,你有那答谢的钱,还不如请轿子和脚夫,把他抬到这里来,我丈夫为他治疗。至于招待和答谢的话,岂莫提起。”寿姬说。

    莫塞看着寿姬,道:“我何时会治疗蛇癫了?蛇癫是什么病我尚且不知道,如何治疗?”

    寿姬笑道:“之前不是听夫君你说过,用蛇蜕的方子,可以治疗蛇癫的吗?”

    妇人一听,哭道:“师傅一个捕蛇人,天天与蛇打交道,怎么不会治蛇癫呢?你是没有慈悲心来着!”

    寿姬见她说着很生气的样子,就道:“看你说那话儿,意思是强求我家丈夫,不走也得走,有你这么个求人的?”妇人白了寿姬一眼,冲着她道:“亏你还嫁他,一会帮我说话,一会又帮他说话,小心恶有恶报!”

    寿姬见她说的恶毒,自进了房里去了,岂不同她争论。

    莫塞见她说完,又哭哭啼啼起来,只好道:“我事情颇多,这天又下雨,你岂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找了蛇蜕,配制好药,随后就来。”

    妇人这才不哭,对莫塞说,从此朝南三十多里,到一个村子叫旮旯里,村子附近有一个小树林,树林里有几户姓胡的人家,打听胡二娘家就行。

    她走时,叫莫塞一定要去,救人要紧,不要害怕下雨大而不能不去。莫塞答应了。

    可是,莫塞数日为购买粮食,奔波劳累,还没好生息一口气,这时候又要冒雨走三十多里,况且还是去治病,自己又不是医生,何必去误人性命?但莫塞还是准备了蛇蜕和防蛇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走。

    夜晚,寿姬对莫塞道:“夫君啊!我见那妇人不是好善之辈,我们在沛县居住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没听见有个叫旮旯里的村子。即使真的有那么一个寨子,你又不会治病,如何救得她家公公?”

    “如果夫君愿意,妾身陪夫君一起去吧?”莫塞道:“既然知道我不会治病救人,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话?已答应了人家,怎的不去?不要说人家来请,就是自己知道,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又道:“如今雨下得厉害,根本不会停下来,县衙正在征粮,对我们买回来的粮食虎视眈眈,若是给他们借口抢去,到了灾荒开始时,我们拿什么去救那些难民。你在家里,当要注意看管。”

    到第二天早上,莫塞就冒雨出门了,朝南走,走了三十多里,打听旮旯里,却没有这么一个村子,只好返回。

    寿姬见莫塞连夜回来,问了经过后道:“我都说了,从没听说过有个旮旯里。而且那妇人妖艳异常,眼泛青光,绝非善良之辈。我想,夫君一生善于捕蟒抓蛇,这一个地方,肯定有妖蛇记恨于心。对于不明来历的人,不可轻信于她,免遭妖蛇毒手啊!”

    莫塞冒雨行了一个来回,实在困乏,只是说:“救人之心,只是慈悲所在,你不必多说,只是我走的乏,下雨又大,没有找到旮旯里而已。待我首先休息一会,再着计较。不是妖蛇也罢,若是妖蛇,此事定然还没完!”

    正当莫塞就要躺下,那妇人又到了院子门口,在雨中,大声责怪莫塞言而无信,根本就是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

    莫塞听见那妇人在院子里叫骂,于是也压不住性子,从床上起来责备她道:“我远走了三十里,却是寻你家不着。连夜又赶了回来。”

    他愤愤道:“你说的旮旯里,难道还离这沛县千儿八百里的?我这才息了口气,你来倒来了,好好说便是,在那里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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