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路延寿死了,对西凉人来说,一个时代结束了。

    整个西凉大地在等待一位新的逐日王的诞生。

    司徒川跨过野路延寿的尸体径直走向一个美丽的女人——前王后细封明兰。

    “细封恪尊,让您受惊了。”司徒川面对着细封明兰,以手抚住胸口,恭敬地鞠了一躬。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被司徒川的这一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司徒将军,”细封明兰面色惨白,眸光凄冷,忧郁透着一抹苍凉,“您不必如此,我现在是您的俘虏了。恭喜司徒将军,大夏国平凉督师的俘虏名册从此又增加了一位地位高贵的西凉女人。”

    “不,您不是俘虏,我的士兵从未对您刀兵相向。”司徒川用深炯的目光看着细封明兰,那高贵的气质、典雅的仪态,柔美的声音共同交织在一起,令她具有了一种达于极致的非凡魅力。“我保证您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感谢您对我的关照。久闻司徒将军恪守武德、信守然诺,虽然您曾是我西凉最可怕的敌人,可我仍不免您怀有敬慕之意。”细封明兰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变得温柔了许多,她看了一眼躺倒在血泊的野路延寿,接着怅然说道:“我的夫君死了,我也不再是什么王后了,在我离开万宁宫之前,我还有一事相请,请司徒将军务必答应。”

    “请讲。”

    “我的夫君生前罪孽深重,但他毕竟做过西凉的逐日王,现在他人既已死,得到了惩罚,他的尸体应该被送往天祭坛,象先王那样在烈火化为云烟。”

    “不,他不能去那里!”司徒川一口回绝了细封明兰的请求。

    “司徒,”漠藏诺云款款走来,小巧的战靴踏在洒满黄叶的坚硬的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脆响,她很快来到了司徒川的身边,对他耳语道:“我看可以答应细封恪尊以虎厉王之礼对野路延寿实施火葬。”

    “尊敬的细封恪尊,”司徒川对着神色怅然的细封明兰说道:“很抱歉,我只能答应您以虎厉王之礼为他送葬。但您仍然拥有前王后的尊位,您不必离开万宁宫,我保证我的士兵将不会对您有任何冒犯。”

    “好!”细封明兰沉默了片刻,眼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依司徒将军所言。鉴于他生前的所作所为,即使他只能享受虎厉王的葬礼,也已经难能可贵了,对此我感激不尽!司徒将军的胸襟如同浩瀚的神女湖一般宽广,我深信,在不远的将来,整个东土都将畏服您的德威。”

    细封明兰说完,如释重负一般优雅地转身向着赤元殿走去。

    司徒川目送着她那高挑婀娜的背影走进殿门,消失在大殿昏暗的前廊。在他的心,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异族女子俨然是迷一般的存在。

    司徒川转身环视诸人,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行牧表情严峻的脸。

    “行将军,米琴将军为何没有出现在这里,此刻他在做什么?”司徒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行牧的反常的神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心头。

    漠藏诺云柳眉紧蹙,小嘴微张,眼睛盯着行牧,美眸透着惊恐。站在她身旁的司徒川清晰地感觉到她那娇柔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到底发生了什么,行将军?”她几乎用颤抖的声音急切地问道。

    “米琴将军……在南门的战斗不幸……殒命。”行牧面带悲戚,眼已是泪光闪闪。

    闻听此言,在场的众将士纷纷低下头,默然不语,像一尊尊雕像伫立在萧瑟的秋风。

    司徒川抬眼看着这漫天飞舞、随风飘零的黄叶,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模糊,他此时已是热泪盈眶。

    “没有米琴将军,”司徒川无悲切地说道:“我几乎走不出龙川,我曾经答应他一定要恢复龙川!可如今,龙川尚未恢复,他已经永远离开了……”司徒川说到最后有些哽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统万城攻克了,野路延寿也死了,可胜利却从未如此虚渺。”漠藏诺云挂着泪痕的惨白的脸写满了忧伤与落寞,令人心悸的幽幽美眸渗透着深深的忧郁。

    慕容晴雪想到了先前和米琴将军一起进军红树湾的情形,回忆着他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觉已是泪水涟涟。

    行牧接着向司徒川提到了米琴龙且临死前一直在喊两个字——“龙川”。

    慕容骏驰走前来,神情极其凝重,他对司徒川说道:“督师大人,那赫连尊窃据龙川全境,如今又得到了龙城,加之他本拥有的南川之地,他已经成为了西凉诸部实力最强者,这对我平州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我们下一步应该挥兵向东,打垮赫连尊,恢复龙川。”说到这里,慕容骏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漠藏诺云,接着说道:“到时候,诺云郡主将会以龙川女王的身份统治龙川全境。”

    “司徒将军,诺云郡主,”慕容骏驰话音刚落,司徒川还未及回复,天威王独孤信长已经来到了司徒川和漠藏诺云的面前,“对于米琴将军的死我深表痛心,这对于骁勇善战的龙川铁骑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方才慕容将军所言极是,赫连尊确实是个威胁,不只对你们的平州,还包括统万城,甚至南边的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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