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些高大威猛的寒山猛士,空有一身蛮力,手持着令人生畏的沉重的战斧,却完全无法在月阵面前发挥出其威力,陷入了被动挨打的惨境。惨重的伤亡激起了拓跋仪的愤怒,在他的指挥下,寒山勇士开始将弓箭对准了楼船的南辰人。顷刻间,如蝗的箭矢飞向南辰人的战舰,大量的箭矢射在高大的船体发出连绵不绝的“啪!啪!”的脆响,一些南辰射手不猝及防,身箭,从高高的楼船甲板跌落下来,有的重重地摔在下层甲板,有的则直接落入滚滚的江水。由于是仰攻,勉强射到南辰楼船的箭矢已是强弩之末,故而其对舰敌军的杀伤非常有限,仅仅能够对南辰人的远程攻击进行短时间的压制。

    在拓跋仪感到前景不妙之时,他猛然发现眼前那艘最为高大威猛的五重楼船的顶层甲板竖立着一面巨大的帅旗,帅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着华丽甲胄的将军正在屏栏观战。拓跋仪断定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于是迅速将手的弓箭对准了他,然后奋力暴射,箭矢划过优美的弧线飞向五重楼船的顶层甲板。

    箭矢几乎擦着东方济的耳际斜向飞去,最后射了作为巨舰主桅的粗大木柱。

    东方济身边的士卒看到这一幕之后全都目瞪口呆,大惊失色,而东方济本人却毫未动摇,依旧俯瞰着广阔的战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东方济的内心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箭颇为好,他知道,能够把箭射到如此高度最终却还仅仅是失之毫厘,发出这一箭的人除了拥有一张强力的神弓,还必然同时拥有精湛的射艺和强大的臂力。于是东方济下令对冲到江边的敌人施以更加猛烈的打击,寒山人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利了。

    宇景麾下的州虎豹骑同样遭遇到重大的伤亡,作为州精锐,天都城地守卫者,虎豹骑兵拥有整个东土最为精良的装备,骑手们身穿鎏金山纹甲,lián zhàn马也鎏金边环索甲,但他们也同样无法撼动东方济的却月阵。

    司徒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目光如炬,神色冷峻,眉宇间透着一抹深深的焦虑。

    宇景双眉紧锁,在胸前的精美华丽的饕餮纹护胸板甲的辉映之下,他那惨白的脸被蒙了一层金色的光华。眼前的情形令他几乎紧张到窒息,但他并未放弃希望,他是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

    “景殿下、司徒大将军!”已经心急如焚的大将公师云相不想再等下去了,他手下还有数千骑兵被司徒川作为预备队,尚未投入战斗,他跑到司徒川和宇景的面前,急切地说道:“派我去!”

    宇景想了一下,说道:“请司徒大将军定夺。”

    漠藏诺云默默地看着司徒川,一阵轻风拂过,几缕青丝飞在她那洁白的脸颊,冷峻透着几分妖娆,清雅又带着几许飘逸,她那忧郁的眼神透着深深的不安,她对这场大战的前景显然不太乐观。

    司徒川看了一眼漠藏诺云,转脸对公师云相说道:“再等一等。”

    恰在此时,局面似乎出现了转机,行牧率领的龙川铁骑攻破了最北边的第七阵。在一片石之战,龙川铁骑令人意外的得到了补充,实力大增,此番大战,龙川勇士经过艰苦的血战,在付出重大的伤亡之后终于在南辰人的月阵成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强大的龙川铁骑从缺口处涌入了月阵,南辰的却月阵很快崩解,位于第七阵的南辰步兵遭遇到了可怕的tú shā。

    大将行牧身先士卒,勇不可挡,一柄铁杆云纹长刀無动如飞,刀刀见血,所到之处,敌人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司徒川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神情依然冷峻。而漠藏诺云却显得更加紧张了,她开始为行牧的安全担忧。

    但第七阵的南辰人显然不想放弃抵抗,毕竟,从大的局面看,他们并未失败,大夏骑兵仅仅攻破了一个阵而已。守卫第七阵的南辰大将关龙子云聚集起尚能调动的南辰步兵拼死抵抗。

    南辰人的反抗只是给英勇强悍的龙川铁骑带来了一些小麻烦,对他们来说,消灭这些失去了战车保护的南辰步兵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正在观战的南辰主帅东方济下达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残酷命令:只要在射程之内,所有舰船猛轰第七阵。

    霎时间,数十枚火球呼啸着飞向第七阵,那里既有大夏骑兵,也有南辰步兵,他们彼此正混战在一起,你有我,我有你。

    漠藏诺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随着一声声撼天动地的可怕轰响,第七阵被打成一片火海,双方的士兵均伤亡惨重。火球将南辰人先前布置地车阵打得支离破碎,木制的战车和士兵以及战马的身燃起了熊熊大火,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人和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大将行牧感受到了末日将近的恐怖,正当他准备率领龙川骑兵向西撤退之时,一枚硕大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在他身后轰然砸下,他刚要躲闪,一颗飞溅的火石瞬间击了他的后背,他只觉得天晕地旋,从马背重重地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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