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北京,韩佳女接到消息后,只说了四个字:“加预算。”

    “不是说最多六亿吗?”彭家功皱眉。

    “现在七亿。”韩佳女语气坚决,“这片子必须拿奖。不只是金鸡百花,我要它冲戛纳。”

    “你疯了?”彭家功惊呼,“一部国产犯罪片,凭什么冲戛纳?”

    “凭它敢说真话。”韩佳女冷笑,“你以为观众傻?他们早看腻了甜宠仙侠、霸道总裁。现在房地产暴雷、网贷泛滥、电信诈骗横行,老百姓心里憋着火。这片子就是一根火柴,一点就炸。”

    果然,随着《孤注一掷》拍摄进程曝光,网络舆论开始悄然变化。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博主提到“听说张艺星转型之作很猛”,接着是路透视频流出??张艺星瘦脱相,在泥水中爬行哭喊的片段被疯传。

    #张艺星疯了吗# 登上热搜。

    有人嘲讽:“又是炒作吧?演个戏至于这样?”

    也有人动容:“你们没看懂。这是真的拼命。现在的演员有几个敢这么豁出去?”

    周东雨转发了一段视频,配文:“有些痛,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不是表演。”

    章若男点赞并评论:“致敬用心的演员。”

    连一向高冷的巩俐都在采访中提及:“中国需要这样的电影。”

    压力随之而来。某天早上,申傲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录音??某位高层人士怒斥:“这种片子不能过审!太黑暗!影响社会稳定!”

    团队瞬间紧张。韩佳女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怕什么?”她冷笑,“我们拍的是诈骗园区,又不是编造国家腐败。事实是什么?去年全国电信诈骗涉案金额超千亿!多少家庭倾家荡产?我们只是把现实搬上银幕而已。”

    “可上面有人不想让人看到。”彭家功低声提醒。

    “那就让他们闭嘴。”韩佳女拨通一个号码,“帮我接王常田。”

    半小时后,电话回拨。

    “韩总。”王常田声音低沉,“我可以帮你递话,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上映后,组织一场专场放映,邀请公安部反诈中心全体人员观看。并且,票房收益抽出百分之一,成立反诈公益基金。”

    韩佳女笑了:“成交。”

    风波暂息,拍摄继续推进。七月底,《孤注一掷》顺利杀青。庆功宴上,张艺星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林楠哭诉:“哥,我终于……终于不是许三多了……”

    林楠拍拍他肩膀,没说话。

    他知道,这一役,不只是救了一个演员,更是在这个浮华圈子里,重新立起了一块牌坊??关于尊严,关于真实,关于电影本该有的重量。

    而此时,另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7月28日,《白蛇2:青蛇劫起》正式公映。首日票房破亿,口碑炸裂。影评人盛赞:“国漫美学新高峰!”“女性视角下的颠覆性叙事!”“比第一部更具哲学深度!”

    郭幡却在首映礼后台接到一个电话。

    “郭导,航天科技集团那边……同意合作了。”声音来自金影,“《流浪地球》的太空舱实物道具,他们可以提供技术支持。”

    郭幡握紧手机,声音微颤:“什么时候能进厂测绘?”

    “下周。”

    “通知吴京,让他提前进组训练。另外,联系中科院,请几位天体物理专家做顾问。这部电影,我不想有任何科学硬伤。”

    挂断电话,他走出房间,仰望夜空。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片土地。

    他知道,属于中国科幻的时代,真的要来了。

    8月初,《1921》结束公映,累计票房4.7亿。虽未达预期,但业内普遍认为,在主旋律扎堆的暑期档,已是合格答卷。

    真正掀起波澜的是亚运会总导演竞聘结果公布??张艺谋落选,新人导演陈凯歌之子陈飞宇意外中标。

    舆论哗然。

    “ nepotism(裙带关系)实锤!”

    “中国文艺界的世袭制开始了?”

    “老一代霸占资源还不够,还要传给下一代?”

    郭幡看到新闻时,正在指导《流浪地球》概念设计。他冷笑一声:“有意思。当年张艺谋靠《红高粱》打破僵局,如今他的位置却被别人的孩子抢走。历史总是轮回。”

    宁皓在一旁刷着微博:“你看底下评论,有人说‘寒门再难出贵子’,也有人说‘新人就该有机会’。”

    “关键是能力。”郭幡沉声道,“如果他真有本事,姓什么都无所谓。但如果只是靠爹上位,那就别怪观众用脚投票。”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

    是刘艺菲发来的消息:“妈刚打电话来,说圈里都在传,下一届金鸡奖评委名单有变,可能要引入青年评审团机制。”

    郭幡眯起眼:“看来,变革真的开始了。”

    他转身看向工作室墙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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