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吊听黄若取笑,讪讪道:

    “两位放心,人给好汉治病,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总是分文不收。”

    那怪壤:“你啰嗦什么,赶快给这丫头瞧瞧。”

    王一吊道:“是。”

    拉过黄若的手来,给她把了下脉。

    接着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双手在黄若伤口周围按了按,一股脓血流了出来。

    他以指尖挑了一点,放在鼻端嗅了嗅,摇了摇头。

    黄若见了他的神色,心凉了一半。

    王一吊从麻袋里翻出个羊皮袋子,哗啦啦地倒出许多物事。

    剪刀、铜锤、尖钩、锯……

    件件亮光闪闪,锋锐至极。

    黄若瞧的头皮发麻,道:“你要干什么?”

    王一吊道:“姑娘正气不足、寒凝血瘀、风火上攻、热毒蕴结、三毒交汇……”

    黄若皱着眉道:“你些我能听懂的人话。”

    王一吊道:“是。姑娘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把这两条腿截了。

    不然三毒上攻,一入五脏六腑,别是我王一吊,便是我灰孙子王十吊来了,那也是治不活的。”

    一只手在黄若腿上比来比去,似是在丈量尺寸。

    黄若“啊”的一声,脸色大变。

    王一吊拿起铜锤,又道:

    “姑娘不用怕,我用这锤子在你头顶一敲,让你晕那么两三个时辰,一点痛都觉不到。

    然后用这把锯子,从这儿把腿锯下来。”

    他拿起锯子,在黄若伤口之上三寸处比了比,又往上移了移,道:

    “嗯,还得再多锯那么一片片。”

    黄若吓得哭了起来,道:

    “快把你这臭锯子拿开,我不医,没了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可死聊好。”

    王一吊劝道:“死了又有什么好的,还是活着的好,我这一锯下去,保管立时见效。”

    黄若气道:“腿都没了,哪有不见效的。”

    王一吊眼珠转了转,道:

    “人先父王半吊那年也医过这么样个人。

    他是个花子,也奇怪,一件烂衫子上缀了好些个口袋。

    你叫花子也没钱,要那些口袋干嘛?”

    那怪壤:“那是丐帮中的人物,口袋越多辈分越高。六个口袋的是伙头,八个口袋的是灶主,九个的是长老。”

    王一吊道:“这些江湖事情我就不知到啦。只记得他姓宋,左鼻子上有个豁口。

    他左脚趾头在云南被毒虫咬了一口,这人也真是条汉子,竟自己砍下了半只脚掌。

    那伤口啊,比你这腿肿得还厉害,都长出蛆来了。他找先父求医。

    先父把他一只脚齐着足踝截下,又给他打造了一只铁脚,就和真的一样,要多灵巧,便有多灵巧。”

    王一吊抬起一只脚来,似是显摆一般,在黄若眼前转了转,又道:

    “依我看啊,姑娘没了双腿,大可以装一双假腿,照样劫富济贫、身轻如燕、飞檐走……那个走路。”

    他手一抬,将锤悬在黄若的头顶,望着那怪人,只待他首肯,便要一锤砸下。

    黄若蜷着身子,紧紧护着自己两条腿,拼命摇头,道:

    “我不医,我自己愿意死,你管我干什么。你这死胖子,快走!”

    那怪壤:“你自己找死,不医就算了。”

    王一吊道:“唉,世人讳疾忌医,也是常有的事。我给你开几副托毒排脓的汤药,你先喝着。”

    他从麻袋里摸出许多个油纸包,逐个打开,里面是一味味药物。

    王一吊十根指头掂着分量,鼓捣了半,口中喃喃着:“黄芪、僵蚕、白芍……”

    配成了三十包药,道:“此方可保姑娘一个月无虞。”

    他想了想,又拿回五包,揣在袖子里,道:

    “可这方子里有一味鹿茸,极难买到。

    我铺里本有两根存货,昨被两个杀的兔崽子抢走了。

    人便以阿胶来替,但药效未免要打个折扣,嗯,就算五吧。姑娘每日煎服一剂,可保二十五日无虞。

    二十五日后,是死是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依的瞧来,你造化多半不会好。除非……”

    黄若道:“除非什么?”

    王一吊摇摇头,道:“没除非,你就当我放……”

    一个“屁”字还没出口,身子便腾空而起,被李潇寒凌空拎到了洞口。

    王一吊向下一望,但见峭壁下乱石嶙峋,心想:

    “这一跤摔下去,我还不得齐着脖子根儿全截了!”

    忙道:“好汉爷开恩呐!除非……你要是能找甄大夫来,那就一定能救。”

    黄若道:“他有几吊钱的本事?”

    王一吊道:“他本事比我这一吊可大多啦。

    实不相瞒,我爹王半吊蒙他传了个止血收敛的方子,这才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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