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哭了一会儿,抹抹眼泪,道:

    “没来由的,我和你这些干什么。

    米大哥,你照顾我,妹没什么相谢的。我瞧你爬出去的那样子,不大像是有内功,对吧?”

    米入斗红着脸点点头。

    黄若道:“那我教你练!你内功练好了,手脚自然灵便些,爬上爬下,就不那么费力啦。

    回去以后,也不会被你那两个讨厌的师侄欺负。”

    米入斗道:“师父教过,师兄、师妹也都指点过。可我蠢得很,总是学不会。

    无论谁教,最后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黄姑娘,你也别自找气受啦。”

    黄若执意要教,米入斗只好按着他的指点,盘膝坐好。黄若道:

    “我先教你入门的。你听好啦,身定气孝心志澄明、存想丹田……”

    这些字句并不深奥,米入斗依法而行,可心神却似是一只顽皮的精灵,迟迟难以归摄。

    时而随着鸟鸣在云端盘旋,时而又随着兽啼潜入林间嬉戏。

    好容易挨到周遭一片寂静,又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了黄若一眼。

    只见她倚着洞壁,双眼微闭,呼吸又浅又缓,似是睡着了一般。

    一缕金灿灿的霞光正投在她的脸上,不出的明艳秀美。

    黄若睫毛忽的一颤,似是要醒来。

    米入斗怕被发觉,急忙闭眼。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见她仍闭着眼,颊边却多了几滴晶莹的泪滴。

    他心头一动:“她为什么睡梦中也要哭?

    嗯,她一定是梦见自己的爹爹妈妈了,不知这次有没有瞧清他们的容貌。”

    忽的,一滴泪水从黄若颊边滴落。顺着领口,滚落进衫下。

    接着又是一滴。

    那淡蓝色的衫子既破旧,又单薄,被泪水打湿之处紧紧贴在胸前,隐隐地透出了些肤色。

    米入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望着她轻轻起伏的胸脯,只觉血脉贲张,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他面红耳赤,不敢再看,紧紧闭上眼睛,一颗心却砰砰直跳。

    忽觉迎面一阵气息拂过,睁开一瞧,黄若正凝望着自己。

    二人相距不过尺许,呼吸可闻。

    米入斗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只想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一亲。

    手才一抬,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一拳打在地上,一颗心跳得却更剧烈了。

    黄若道:“哎呦,你可醒啦,可把我吓坏了。”

    米入斗道:“我……我没睡着,怎么啦?”

    黄若道:“我见你大汗淋漓,面色一阵红过一阵,还以为你是走火入魔了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忘了和你,练内功的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你方才想什么啦?”

    米入斗脸红到了脖子根,道:“我……我什么也没想。”

    黄若道:“什么也没想怎么会这样?你瞧你,喘得好像一头大水牛似的。你到底想什么了?”

    米入斗招架不住,只好撒谎:“牛,对啦,我方才似乎看见一头牛,便想去和它角力。”

    黄若道:“你瞧,心生虚像,那就是走火入魔了。内功你还是别练啦。”

    她想了想,道:”我还有一路功夫,倒是挺合适你的。”

    米入斗道:“是什么?”

    黄若掏出那本《千佛武经》,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四个字,道:

    “这功夫疆龙蛰龟息’,既不好听、又不好写。我另起了个名字,就叫装死神功。

    你学会了这门功夫,便可一动不动地装死,别人连脉都摸不到。”

    米入斗奇道:“那有什么用?”

    黄若道:“用处可大了,有一次我去偷东西,被好多人堵在屋里。我打不过,便只好装死。

    那主人家见出了人命,可吓坏啦,忙把我抬出院子,扔在街口,我就这么逃啦。”

    她笑盈盈地望着米入斗,道:

    “你要是学了,下次挨你两个师侄打的时候,大可装死吓他们一吓。”

    米入斗嘿了一声,想到自己枉自大了一辈,竟屡受两个辈欺负,心里不出的难受。

    闷闷道:“我不学。我去煎药。”

    从角落里取了草药瓦罐,慢慢攀上崖头。

    拾了些枯枝,升起一堆火。

    一边煎着药,一边用匕首在山石上一道道地划着,想刻个“侠”字。

    心情烦乱之下,却不知不觉地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这日稍晚,他便在崖头寻了个遮风的地方,住了下来。

    一连二十几日,每日里取水、打猎、帮着黄若煎药,倒也忙忙碌碌。

    黄若又要教他步法、点穴,他口中只一个“不”字。

    后来怕她逼自己,竟不再下到洞中,只把食物、饮水、药汤用细藤栓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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