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肥就是地里挖深坑,趁过冬之前,把河泥、牲口粪、烂草根等肥料埋进去,明春先种紫云英,待秋种麦的时候,地就肥了。

    沈大志和二房几人纷纷上前阻拦,村民只当他们客气,干得越发卖力。

    沈大志急得抓耳挠腮,还是冯文生小声提醒他:

    “沈叔盯紧了,反正挖出来的宝贝也是沈家的,只要他们不私藏就行。”

    还有就是,万一挖出来的宝贝太多,村民们红了眼,打起来也有可能。

    冯文生悄悄退到田堤边上,真动手,他抢几样东西就跑。

    我可是读书人,岂能跟你们这些泥腿子打架?

    村民们热火朝天地帮忙,山坡地本就不大,不到一个时辰整块地都挖完了,深度都能蓄水当塘用了。

    任凭沈大志把眼珠子瞪出来,沈家二房几人扒完所有红薯藤,也没一件宝贝。

    村民们还在笑言:“大志啊,我看你也别窖肥,干脆挑水种荸荠算了!”

    沈大志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直着眼睛在地上扒:“怎么会这样?宝贝呢!宝贝怎么还不出来!”

    村民疑惑:“啥宝贝?这地里能有啥宝贝?”

    沈冬月理智尚存,忙道:“兔子,我弟弟说有兔子洞。”

    沈大志却是头脑发热,近乎疯癫,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牌桌,挥着手臂高喊:

    “有宝贝的!这地里明明就有宝贝!

    这里有墓地,我都挖出来碎片了!你们都走开,别藏我的宝贝!”

    村民一愣,有人上前:“大志你傻了,这里咋会有墓,这是外山沿,有墓也是山谷地有啊!”

    “冬月快扶你爹回家,别吹了冷风,阴物近身,中邪了啊!”

    一听中邪,再想到山谷中的坟茔,这半夜三更的,所有人都觉得后背生冷汗,连那秋风也成了阴风阵阵。

    众人都道:“还是快回家,明天再说。”

    沈大志死活不愿意离开,依旧在坑里刨:“我要宝贝!这里明明就有宝贝!”

    几个青壮上前将他拖走,对沈朱氏道:“朱婶,你快带孩子回家,我看你这地不干净啊!”

    沈朱氏同样傻愣的表情,啐啐念叨:

    “没宝贝,那我水田不是白给大房了!不成啊,我得要回来。我要水田,我要河边地!”

    众村民交头接耳:“这一家子都魔障了,全家撞邪?”

    有人安抚沈大志:“就算真有墓,也不能挖呀,官府会抓人的。”

    沈大志仍在疯叫:“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许抢,让我挖,我要挖!”

    最近村民把沈大志的沈朱氏架回家,冯文生中途溜走,沈冬月和沈青牛面面相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村子里热闹了半夜,这份热闹随着太阳升起,二房成了全村的焦点,老少爷们都跑二房家门口看热闹。

    热闹程度比那天二房来牛棚要银子,还要强!

    孩子们都围着沈青牛笑话:“你挖到啥宝贝了?兔子屎吗?”

    大人都笑道:“怪不得那天两兄弟分田地,二房先不愿意分水田,后来又同意了。

    就是死咬着要山坡地,原来是以为那地里有宝贝啊!

    哈哈,大志,你还去挖宝不?”

    村民们哄堂大笑,沈大志一直以来都好吃懒做,沈家的徭役、田地活,都是沈大成两口子干得多。

    这分家还想好事,地里挖宝,真是想发财想疯了!

    沈大志也知道自己成了全村的笑话,但别人的笑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让他怒的是,地里竟然没宝贝!

    天一亮他就跑到地里去看了,沿山边都挖几丈深,除了蛇洞、兔子洞,根本不可能有墓。

    这段时间对暴富的狂喜,此刻全化为乌有,他岂能不恨不怒!

    沈朱氏和王金花哭了半天,哭那到手的富贵没了,哭水田和河边地给了大房。

    再听家门外看热闹村民的奚落,沈朱氏也是怒火中烧,拿着扫帚打出去:

    “都滚远些,碎嘴子也不怕烂嘴烂心肺!晦气东西,别沾我家门!”

    村民们哄笑道:“谁有你家晦气啊!前有天煞女,后有中邪郎。

    哈哈,大志啊,你别坟没挖到,自个被女鬼缠身了啊!“

    村民们来来往往,二房门口热闹了大半天,待人散尽,沈朱氏才咬牙说:

    “不成,地里没宝贝,咱得把水田要回来。”

    王金花挺着肚子道:“对!娘还在咱家呢,水田凭什么给大房?要回来!”

    沈大志不搭话,拿着几天前挖出来的碎瓷片在那念叨:“肯定是没挖对位置,还得挖,还得挖啊!”

    沈青牛在一旁小声道:“是不是被兔子刨走了?”

    沈大志一脚将他踹翻:“滚!都是你,是你跟老子说那里有宝贝的。”

    沈青牛吓的哇哇大哭,王金花拉起他,骂沈大志:“你有气也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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