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志顶着全村人的嘲笑,和家人的抱怨跟眼泪,独自在山坡地又挖了三天。

    淋了场雨大病一场,病好之后,确信那块地是真没宝贝,同时也认同了沈朱氏的话,给大房的河边地得要回来!

    水田是要不回来了,那是两家平分的,但地,一定要交换!

    那山坡地种草都长不茂盛,种红薯只有手指长,老大要不换,他就让老娘在他家门口上吊,还不信了,他能看着老娘吊死也无动于衷。

    沈冬素老老实实在家做梨糖、做眼药,硬是忍了三天没出城,就怕二房来浑河边地。

    沈父和蒋氏两个,打又打不过二房,骂又骂不赢,吵也吵不清,那沈朱氏嗓子一喊,王金花抱着肚子就地一滚,沈父和蒋氏是啥辙也没了。

    没想到等了三天,二房那边都没动静,而今天也到了去凌府的日子,甲十八一大早就催促:“七天之期已满,今日你可不能失约。”

    沈冬素背上一筐子梨糖,笑道:“早就准备着呢,放心,你家主子是我最大的客户,我巴结还来不及,岂会失约!”

    甲十八指指竹筐:“你要把这个卖给爷?”

    “当然不是!我打算回程的时候,到长青书院卖。”

    沈冬素对沈父和蒋氏说的理由是,去凌府看兄长,顺便卖梨糖。

    蒋氏早就给沈林钟做好一身冬衣,两双鞋,忙包好装进竹筐里。

    又泪眼汪汪地恳求甲十八:“求甲哥儿跟你家主子说道说道,我们给赎身钱,早点让我家林钟回来。”

    甲十八尴尬地点头道:“这个,这个我说没用。不过蒋婶放心,林兄在府上很好。”

    沈父很适时地打断蒋氏:“别说了,让孩子早点去早点回。

    冬素啊,梨糖卖不掉就提回来,下回我和你娘进县城卖。”

    仲阳小心翼翼地把陆夫子借他带回家的三字经,拿麻布包好再放进小书包,将冬素特地为他多煎的一块鸡蛋饼拿荷叶包着,急道:

    “走吧姐!要迟到了。”

    三人一起出发,小黑狗一路追到河堤上,被仲阳赶了回去。

    秋意渐浓,路上踩的枯草都结了薄霜,冷风往衣领子里灌,让人不自觉抽着脖子缩着手。

    沈冬素看看小弟冻红的小耳朵,晚上教蒋氏织围巾和帽子,这上学路又远又冷,别把耳朵冷生疮了。

    一路上和仲阳聊着读书,又聊家里的新屋,再商量二房真来闹事,怎么应对?

    不多时镇子就到了,挥手送仲阳进了药王庙。

    甲十八心急回凌府,本要租驴车,但有过一次坐车经验,那车还没两人走路快。

    再去租马,小镇不是矮脚马,就是老马,也没租到合适的。

    只好催沈冬素走快些,梨糖也归他背,若非有顾忌,恨不得抓着她的手腕带着跑。

    沈冬素被他紧催慢催,连走带跑弄了一身的汗,到凌府的时候,才将将巳时,比她上回自己来,快了一个时辰!

    甲十八像是归心似箭一样,把人带到凌四面前,就回队伍报到去了。

    甲四看着放在门廊下的一筐梨糖,冷声道:“这是给爷的药?”

    沈冬素尴尬摇头:“不是,是我的自个的东西,暂放一下。”

    甲四不再多问,带她到卧房。

    此刻,凌墨萧坐在轮椅上,披散着乌发,身穿一身赤色丝绸睡袍,松松系着两根系带,露出脖子和胸口的大片雪白肌肤。

    见沈冬素盯着他的胸口看,凌墨萧心中直呼‘大胆’,可又觉得并不生气。

    有意逗她似的,手微抬,睡袍下滑,露出来的肌肤更多,然后沈冬素的耳尖就红了。

    赶紧移开目光道:“王爷是准备去泡温泉?”

    凌墨萧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不过转瞬即逝,无人发现。

    “沈大夫不是说要给本王行针吗?”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有磁性。

    沈冬素瞬间想到两人在温泉池子里,他贴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那声音仿佛从耳中钻入脑海,再到全身,泛起阵阵酥麻。

    赶紧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驱散,沈大夫这个称呼,大大取悦了她,笑的眼睛弯弯:

    “确实是要行针,不过先得把脉,再泡药浴,天气凉,王爷还是多穿些衣裳。”

    不舍地多看两眼,那冷白皮,摸起来微凉细腻……

    甲四取一件外袍给凌墨萧披上,沈冬素先去洗手,又搓搓手,将手搓暖,这才给他把脉。

    依旧是温暖的小手,贴到冰凉的脉搏,凌墨萧的心跳又一次加快,胳膊都僵硬。

    沈冬素诧异地松开手,慢慢给他按摩胳膊:“冻着了吧!王爷要穿暖些,多晒太阳。”

    按了一会,再把脉,她的眉头不禁微皱。

    所谓最怕大夫把脉皱眉,凌墨萧不语,甲四却忍不住道:

    “怎么了?”

    沈冬素抬眸问:“我的药方,你是不是没吃够七天?”

    凌墨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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