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街道向来是干净且整洁的,只是今晚因为雪还在下,尚未清扫,马车走在路上略显崎岖和颠簸。

    礼部尚书陈原坐在马车里,闭目思考,那双眉在轻轻皱着。

    赶车的是家中老人了,知道老爷今天心事颇重,所以也没有开口搭话,尽量把马车赶的平稳,一声不响的驾车回府。

    对于去往庆苍国这件事,陈原知道自己没办法躲得过去,也不能躲,哪怕明知道后党可能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庆苍这种国家,他们身处的位置,国力的有限都促使他们的小动作注定永远都不会停下。

    铁了心的跟随圣朝,北海动荡怎么办?

    何况圣朝难道就没有要吞并庆苍的心思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而且庆苍国之所以能够完好无缺的屹立在那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圣朝想要将庆苍当做是自己与北海之间的一个缓冲带。

    这对圣朝当然是有利的事情,可庆苍会愿意吗?

    他们当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是北海还是圣朝,都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最起码和北海比较起来,圣朝不会攻打入侵他们。

    维持现状是必须的,在维持不变的同时,也要寻些变数。

    以往没有能力,可墨影的出现,让庆苍不少人看到了独立于北海与圣朝之外的可能。

    这种可能性在圣朝的眼中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但在庆苍内部的一些人眼中,却有着不小的可能。

    小国之人,气量眼界,同样狭小。

    “老爷,刘大人在府内等候多时。”

    马车停在府门之前,管家立刻迎了上来,站在车旁小声说道。

    陈原睁开了眼睛,下车回到了府内,礼部侍郎正急躁的堂内来回踱步,不停的走来走去,见他终于回来,立刻走了过来:“大人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太尉故意用的诡计?为何明明知道此行必有隐患,还要应承下来?”

    当时百官推举人选的时候,太府少卿立刻站出来推举了陈原,理由也很充分,堂堂的礼部尚书,官居高位,又常年与各方势力打交道,在庆苍内部人脉不少,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陈原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毕竟是割草行动之后第一次出使庆苍,就算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也要派一位身份不低的人前往。

    刘侍郎很急切,他已经看出了太尉等人的不怀好意,所以在太府少卿提议刚刚说出口的时候他就立刻站出来毛遂自荐,毕竟身为礼部的二把手,他出使庆苍别人也绝对挑不出毛病。

    可陈原却站出来否定了他的自荐,并且同意了太府少卿的话,自请前往出使庆苍。

    “正是因为我看出来了,所以才一定要去。”

    陈原坐下,然后说道:“从新历三十一年开始,皇后的动作就开始多了起来,但都在朝堂规矩之内,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漏,假以时日,内部的争斗越来越多,难免不可控。”

    “这次既然太尉想让我出使庆苍,那我便去。”

    礼部侍郎眉头紧锁:“您是想引蛇出洞,让他们露出马脚,然后一杆子打死?”

    陈原点了点头:“要想做成一些事情,必定要先付出一些代价。”

    刘侍郎坐在他身旁道:“可就算真的如此,以太尉的谨慎,也绝对不会留下能够扳倒他的证据,何况有皇后在,即便有证据也无用,有时候我真想不通,陛下为何要眼睁睁看着皇后结党?”

    这话不止一个人抱怨过,也不止尝试过多方面寻找答案,只是最终都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要想先砍倒一棵参天巨树,未必一定要砍断树干,先斩去那些茂盛的枝枝蔓蔓,再去砍倒树干要轻松许多。”话落,礼部尚书陈原沉默了片刻,目光闪烁了一瞬,然后说了个让无数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当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陛下与院长大人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院长大人身死,似乎也与这件事有关。”

    “什么?”

    刘侍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骇然之色,身为曾经的三千院弟子,他比任何人都诧异不解于院长大人的死。

    毕竟以院长大人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会死的那么突然,那么悄无声息?

    陈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也知之不详。

    同时他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院长大人身陨,能让圣皇坐视皇后结党。

    刘侍郎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起来,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样的消息,直到许久后方才勉强定心,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应该讨论的。

    “就算是引蛇出洞,让我去也最合适。”

    刘侍郎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先前,但语气中控制不住的颤抖,还是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陈原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欣赏:“我已经老了,你还足够年轻,足够出色,引蛇出洞只是不得已的下下策,成功概率并不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你接替礼部的位置,比我合适。”

    这才是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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