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普赞只是把隗山剁等人的人头送给费长戈,也能让费长戈明白,隗伦在背叛。

    但是挑拨的力度不够。

    所以他听了孙健的建议,送人头的同时,还对费长戈进行了嘲讽。

    故意把这件事,说成是费长戈和隗伦,共同针对斯隆国的阴谋。

    现在已经被他们识破了。

    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就是暗示费长戈,我们斯隆国永远不相信隗伦。

    你想揍他,我们绝不拦着,快去。

    费长戈还真想揍隗伦,而且这股火已经憋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铁浮屠在,打不死隗......

    风雪在高原的夜空中呼啸,如同万千冤魂哭嚎。纳木错湖畔,枯草伏地,冰层厚积,裂纹如蛛网蔓延。一具尸体横卧于湖边乱石之间,身披紫金袈裟,面容扭曲,左眼空洞,右额中箭,血已凝成黑痂。那半串净琉璃念珠散落在旁,珠子碎裂,残光微闪,仿佛还残留着昔日“神迹”的余晖。

    三日后,高原三大部落联军进驻佛宫,顾偃兵立于大殿高台之上,身后是猎猎飘扬的大乾赤龙旗。他身穿铁甲,腰悬长刀,目光扫过跪伏于地的诸部首领,声音如雷贯耳:“自今日起,高原废神权、设军政合府,归附大乾天子,永为藩属!凡我治下百姓,不分贵贱,皆受律法庇护;凡有异心者,斩!”

    台下众人叩首如捣蒜,口中高呼“万胜”之声震彻山谷。可谁都知道,这一场政变背后,是一盘早已布了十年的棋局。

    而执棋之人,远在江南。

    绍康港外海,三百艘福船破浪南行,白十三亲率海军舰队护航至琉球洋面方才返航。临别前,他对顾凌道:“你父亲曾说,海疆即国疆,商路即命脉。今日你所走之路,便是大乾未来的脊梁。”

    顾凌肃然拱手:“晚辈虽才疏学浅,但愿以余生之力,不负驸马爷厚望。”

    舰队渐行渐远,消失于碧波尽头。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一道密旨悄然下发六部:《关于设立海外经略司之议》正式立案,由户部牵头,工部、兵部协同,拟定章程,三个月内呈报御前。

    这标志着,大乾对南洋的统治,将从商业行为上升为国家战略。

    而在蜀中,顾道接到了来自凉州的最后一份战报??费长戈已彻底控制边境要道,封锁所有通往高原的商路,并以“通敌资敌”罪名查抄西域十六家商会,缴获黄金八千两、战马两千匹、火油罐百余具。隗伦闻讯震怒,发檄文痛斥大乾“背信弃义”,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因辽东端木无双的新式炮舰已驶入居延海,随时可切断草原与西域联系。

    局势至此,已然明朗。

    但顾道并未松懈。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往往出现在胜利之后。

    这一日清晨,驸马府大门开启,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缓缓驶入侧门。车内走出一名老者,须发斑白,身形佝偻,正是赵德昌。

    “王爷。”他跪地叩首,声音沙哑,“老奴回来了。”

    顾道坐在堂上,未起身,也未赐座,只淡淡道:“若羌的事,办得不错。百姓称你为‘活菩萨’,连西域史官都记了一笔。”

    赵德昌低头:“老奴不敢居功,只求赎罪。”

    “赎罪?”顾道轻笑,“你儿子死了,你还活着。你说,你怎么赎?”

    赵德昌浑身一颤,泪水涌出:“老奴愿赴极北苦寒之地,为朝廷戍边十年;或潜入吐蕃,刺探军情,死而后已!只求王爷……容我在死前,亲手将若羌地形图献上。”

    说着,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封油纸包裹的卷轴,双手高举过顶。

    顾道沉默片刻,终于起身走下台阶,亲自接过地图,缓缓展开。

    只见其上山川河流、关隘要道、水源营地,标注详尽,纤毫毕现,甚至标注了冬季牧民迁徙路线与各部兵力分布。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地图最南端,赫然写着四个朱砂小字:“可通印度。”

    顾道瞳孔微缩。

    他当然知道,这条隐秘通道的存在??那是自汉代以来,中原通往天竺的古道之一,因雪山阻隔、瘴气弥漫,早已废弃百年。若能重开此路,不仅可绕过斯隆国封锁,直插南洋腹地,更能切断吐蕃与天竺之间的秘密联盟。

    “你是怎么找到的?”他问。

    赵德昌低声道:“老奴年轻时曾随商队走过一次。后来被贬西域,便暗中派人重探旧路。历时三年,牺牲十七人,方绘成此图。”

    顾道凝视着他,良久不语。

    终于,他轻轻将地图卷起,放入檀木匣中,转身走向书案,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加盖私印,封入信筒。

    “拿着这个,去兵部找李尚书。”他说,“他会安排你进入军情司,授七品参事衔,专司西域舆图修订。”

    赵德昌愕然抬头:“王爷……您不杀我?”

    “杀你?”顾道冷笑,“你这条命,现在比十个将军还有用。我要你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把你知道的一切,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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