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做揽客的事?”
独孤信问道。
“不愿。”
她说这话时,周身的道韵忽然亮了些,像风吹过竹梢,沙沙作响,带着股韧劲。
“这些年,靠着老板娘和姐姐们的照拂,我过得还算安稳。”
翠花笑了笑,眼中没了方才的涩意,多了些平和,
“每天扫扫地,煮煮茶,闲了就去阁后看竹子,偶尔来张老伯这里喝杯茶,听听镇上的事,日子也算有盼头。”
“盼头?”
独孤信问道。
“嗯。”
翠花点头,眼中闪着微光,
“我想攒些银子,等以后离开合欢阁,去山脚下盖间小房子,像爹娘在世时那样,种点地,养几只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要是能再遇到那位救我的弟子姐姐,就再好不过了,我还没好好谢过她。”
茶烟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棚子的缝隙洒在翠花的青衣上。
她周身的道韵柔和又坚定,像一株扎根在石缝里的竹子,哪怕环境再差,也能稳稳地生长。
独孤信望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忽然触动。
这凡人姑娘的愿望,简单得像山间的泉水,却比许多修士追求的长生大道,更让人觉得踏实。
桌下的穷奇不再打量翠花,乖乖地蜷起身子,尾巴轻轻晃着。
老张头又提着铁壶过来添水,茶汤再次泛起清香。
翠花端起茶碗,对着独孤信举了举:
“多谢道长听我说这些旧事,这杯茶,我敬道长。”
独孤信笑着举杯,清茶入喉,甘醇爽口,混着翠花话语里的暖意。
一壶清茶,一段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