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头偏西,过了正午。

    叶凡才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般,将毛笔往笔山上一搁,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也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坐在一旁,不知等了多久的朱标。

    “殿下?”

    叶凡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讶异,“您何时来的?怎么不叫我?”

    朱标这才站起身,笑了笑,语气温和:“学生来了约有两个时辰了,见老师正在专心核算账目,想必是紧要之事,便未敢打扰。”

    叶凡满含歉意道:“劳殿下久候。”

    “殿下突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提到这个,朱标脸上的兴奋之色再次涌现,他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

    “老师!成了!匠坊那边,第一批新式火器,已经打造出来了!”

    “打造出来了?!”

    叶凡闻言,也是吃了一惊,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这么快?!”

    在他的预估里,就算有图纸,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没一两个月根本见不到像样的成品。

    这速度,快得有点出乎意料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工部那些熟手匠人确实技艺高超。

    加上不惜工本,才能有此效率。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啊!

    他迅速冷静下来,追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此事,传出去了吗?都有谁知道?”

    朱标见他神色严肃,也收敛了兴奋,摇头道:“除了学生和几个核心的匠师、管事,尚无外人知晓。”

    “怎么,老师,可是有何安排?”

    “没有传出去就好!”

    叶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没有,那就先不必声张!严格保密!”

    “等三大营兵员遴选整编完毕,形成初步战力,再将这批火器配发下去,一同亮相!”

    “届时,新军配合新式火器,方能起到最大的震慑效果!”

    “足以让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好好掂量掂量!”

    朱标闻言,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师思虑周全!学生明白了!定会严令保密!”

    解决了火器之事,他目光落在那些让叶凡唉声叹气的账簿上。

    “方才孤见老师时而叹息,眉头不展。”

    “老师……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叶凡看着朱标那关切又疑惑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指了指面前那几本厚厚的账簿。

    “殿下既然问起,我也就不瞒你了。”

    “烦心之事,正是这些时日推行‘一条鞭法’与‘摊丁入亩’所牵扯出的这些账目。”

    朱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随即又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振奋!

    “此事孤听说了!”

    “前几日朝会,杨宪呈报京郊试点成果,查出了隐匿的田亩人口,父皇龙心大悦,还当众夸赞他献策有功,办事得力!”

    他说到这里,忽然注意到叶凡脸上并无半分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和疲惫。

    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海,他迟疑地问道:“老师……”

    “杨宪所献的那个‘将田亩暂归朝廷,限期核对’之法,难道……难道是……?”

    叶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坦然承认。

    “殿下猜得不错,那法子,的确是我当时被杨相逼着去核验田亩时,无奈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什么?!果然是他窃据老师之功!”

    朱标瞬间勃然变色!

    一股被欺骗,为老师感到不公的怒火直冲顶门!!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账簿都跳了一下,“好个杨宪!”

    “平日里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此等阴险狡诈,欺世盗名之徒!”

    “竟敢将老师您的献策据为己有,在父皇面前夸夸其谈,骗取功劳!”

    “简直……简直跟他那个老师刘伯温一路货色!”

    他气得胸口起伏,仿佛自己的智慧成果被人玷污了一般。

    然而,叶凡却摆了摆手,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倦怠。

    “殿下息怒。”

    “我方才叹气,倒并非是因为杨宪窃功这点小事。”

    “不是为此?”

    朱标一愣,满腔的怒火被这话堵住,有些不解,“那老师是因何……”

    叶凡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账簿上,手指轻轻点着封面,眼神变得锐利而沉重!

    “我烦心的,是这些账本里藏着的,更脏!更致命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解释:“殿下,您看这些册子,是近几日推行‘摊丁入亩’后,根据新核验的田亩人丁数据重新造的赋税册,以及部分被查实的隐匿户补缴税银的记录。”

    “表面上看,条理清晰,数目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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