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西夏党项人。胡桃——胡人,契丹。糖霜——白糖,暗指白银贿赂。你在告诉你弟弟,你在汴京联络上了西夏和辽国的线人,正在用白银铺路。”

    (这不是临时推断。是包拯将武大所有行动轨迹、支出记录、人际网络,与同期边境情报、朝堂动向交叉分析后,得出的最合理解。他像在下棋,早已看到十步之后,此刻只是把棋子亮出来。)

    武大:(脸色终于变了,但仍在挣扎)“大人……想象力太丰富了。”

    包拯:(走回他面前,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却每个字都像钉子)“武大,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晚单独审你,不动刑,不恐吓吗?”

    他直起身,挥了挥手。展昭从阴影中走出,将一本账册放在桌上。

    包拯:“因为我要的不是你的口供。是你弟弟武松的命。”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武大的心理防线。之前的所有周旋,都建立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假设上。但包拯直接跳过了他,指向他真正在乎的人——那个在阳谷县光明正大活着、被他用无数谎言保护着的弟弟。

    武大:(声音嘶哑)“你……不能……”

    包拯:(翻开账册,念)“天禧四年春,阳谷县都头武松,剿匪有功,受赏白银百两。同年秋,阳谷县库银失窃三百两,至今未破。巧的是,失窃前三天,你弟弟接待了一个‘远房表亲’,在县衙住了两晚。”

    他合上账册。

    “那表亲,是你用辽国经费雇的江南飞贼。失窃的银子,七成流入了你在汴京的情报网,三成留在阳谷,成了你弟弟后来升任总捕头的‘政绩’。”

    武大的肩膀垮了下去。这个姿势意味着防御性姿态的瓦解。他的眼睛不再看包拯,而是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他十七年伪装生涯的倒影。

    包拯:(坐下,终于坐下,这是给予对方“谈判”错觉的姿态)“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从‘灰烬’计划的真正目标开始——你们不是要撤退,是要在撤退前,在汴京点一把大火,对吗?”

    包拯的对话是一场精密的精神外科手术。他不用刀,用信息;不见血,但直击灵魂最脆弱的连接点。他的每一句话都建立在海量情报的交叉验证上,看似随意提及的细节,都是经过计算的陷阱。当他最终亮出底牌时,对方往往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他铺好的棋盘上,无路可逃。

    而这场对话之后,武大将不再是辽国细作头目,而是包拯反向操控辽国情报网的第一个支点。这就是心理博弈满级者的战场——真正的胜负,在开口之前就已注定。

    甜水巷战斗结束三日后,展昭左腿箭伤未愈,在院中练剑适应新步法。雨墨来送药。

    雨墨:(站在廊下,看着他一遍遍重复同一个突刺动作——右脚前踏,左腿拖后半步作为支撑,剑尖始终稳如磐石)“你的重心偏了。”

    展昭:(收剑,气息平稳,但额头有细汗)“偏了多少?”

    雨墨:(走近,手指在空气中虚画)“三分。你在下意识保护左腿,导致右肩前倾。平时无碍,但若遇到同级高手,这三分就是破绽。”

    展昭没有反驳。他重新摆开架势,这次刻意放松右肩。剑刺出——速度慢了半瞬,但轨迹笔直。他皱眉,不是因为慢,是因为这个“正确”的姿态,让他左腿伤处的疼痛更加鲜明。那支带倒钩的弩箭虽然取出,但筋腱的损伤需要时间,也许需要一辈子。

    雨墨:(从药箱取出针包)“坐下。公孙先生新配的药,要配合针灸。”

    展昭:(依言坐在石凳上,挽起裤腿。伤口周围一片青紫,新肉芽正在生长,但触感麻木)“多久能恢复?”

    雨墨:(下针,手法快而准)“恢复?还是‘像以前一样’?”

    展昭:(沉默)

    雨墨的问题看似寻常,实则尖锐。展昭问的是身体功能,雨墨问的是心理接受——你是否能接受自己从此与“完美”无缘?

    雨墨:(捻动银针,声音平静)“机关坏了,可以修,但修过的机关,声音会和原来不同。人的身体也一样。你会找到新的平衡,但那不是原来的平衡。”

    展昭:(看着自己的左腿)“就像你缩骨功的旧伤。”

    雨墨:(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对。就像我的旧伤。”

    两个都有旧伤的人,对话反而异常直接,没有安慰,没有同情,只有事实交换。这是战士之间的语言。

    展昭:(忽然问)“那天在甜水巷,哑书生扑出来时,你看见他是用哪只手握的笔吗?”

    雨墨:(回忆)“右手。他的左手当时已经断了。”

    展昭:“但他惯用的是左手。他仿写时,左手执笔,右手压纸。断的是左手,他却用不惯用的右手,完成了一次精准的刺杀。”

    (他在重构当时的场景。这不是闲聊,是复盘。一个惯用左手的人,在重伤状态下,用不熟练的右手一击毙敌——这需要多强的意志?或者说,多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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