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气太暴,得让它‘凉’透了,脾气稳了,才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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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火!自然时效!秦战感觉脑子里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了。现代热处理是淬火后紧接着回火,那是精确控温。现在没那条件,但利用环境温度缓慢冷却,消除淬火应力,提高韧性,完全可行!

    他看着黑伯蜡黄的脸,老人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强撑着。这些看似土得掉渣的经验,背后是无数代人拿失败和材料堆出来的智慧,是对物理规律朴素而深刻的理解。

    “我明白了,黑伯。”秦战轻轻按住老人的手,“您歇着,我这就去试。”

    黑伯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睛闭上了,呼吸变得绵长起来,手指却还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在虚空中抓着什么工具。

    秦战和狗子轻手轻脚退出来,掩上门。巷子里安静了,只有远处工坊区隐约传来的、永不间断的轰鸣声,像大地深沉的脉搏。

    “狗子,”秦战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说,“你留下,照顾黑伯。他刚才说的,都记清了?”

    “记清了,大人!”狗子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回头整理出来,写成条文。用最白的话写,让识字的念给不识字的听。”秦战顿了顿,“还有,黑伯这套‘养筋’、‘回性’的说法,你也想想,用格物堂教的道理,能不能解释?温度怎么传的?应力是啥?想不明白就问,问黑伯,问我,问其他先生。咱们不能光知道‘这么做’,还得慢慢琢磨‘为什么这么做’。”

    狗子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我懂!就像大人常说的,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秦战拍拍他的肩膀,手感单薄,但骨头很硬。“去吧。”

    工坊区的喧嚣,在踏入那片土地时,便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空气灼热,弥漫着浓重的、复杂的味道:新出炉煤块的硫磺味、铁水奔流时的金属腥气、淬火油蒸腾起的辛辣焦糊、木料燃烧的烟味、汗液蒸发后的咸腥,还有皮革、油脂、石灰粉尘……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粗粝而充满力量的气息,吸进肺里,有点呛,却让人莫名亢奋。

    声音更是惊人。水力锻锤那“砰!砰!砰!”的沉重撞击,一声接一声,间隔稳定,砸得地面都在微微震颤,像巨人的心跳。鼓风机“呼啦啦”的嘶吼,水流冲击水轮“哗哗”的咆哮,铁匠们吆喝协作的号子,车轴碾压轨道的“嘎吱”声,搬运重物的“嘿哟”声……无数声响交织成一片宏大而嘈杂的轰鸣,置身其中,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仿佛被淹没了。

    秦战穿过忙碌的人群,径直走向新划出来的“甲片预处理区”。几个新砌的、个头稍小的炉子已经建好,炉膛里燃着暗红的炭火,温度不高,但持续稳定。他按照黑伯说的,指挥工匠将一批锻造好的甲片胚料,用铁钳夹着,不是直接投进高温炉,而是小心地埋进这些低温炉的炭灰层里。

    “温着,别烧红!看着点那些‘泥丸子’,颜色变成深黄就差不多了,大概……半个时辰?”秦战大声喊着,声音在噪音中显得有些微弱。

    工匠们似懂非懂,但照做。他们习惯了听从“秦大人”那些看似古怪、最后总能奏效的命令。

    淬火槽那边,秦战让人抬来几桶炼过的猪油。乌兹油本身黑稠稠的,冒着泡,热气逼人。猪油加进去,开始不融,慢慢地,在高温下化开,油面泛起一层诡异的、带着油花的光泽,味道也变得有些……腻人。

    “先试半斤比例!”秦战亲自盯着,将一块“养”过的甲片胚烧到通红,夹起,“刺啦——”一声浸入混合油中。白烟猛烈升腾,带着更复杂的焦臭味。取出后,甲片表面呈青黑色,敲击声音似乎清脆了些,但还需要进一步测试。

    最麻烦的是“回性”。秦战命人在工棚角落铺上厚厚一层干石灰,又准备了几个装满干细沙的大木箱。淬火后的甲片,要在这里放置至少一夜。

    “这不是占地方吗?还耽误工夫!”负责这片的一个工头小声嘀咕,被秦战瞪了一眼,不敢再说了。

    安排完这些,秦战又赶到锻造区。巨大的水力锻锤下,通红的铁条被固定着,重锤抬起、落下,每一次撞击都迸发出耀眼的火星和四溅的氧化皮,像一场炽热的雨。工匠们穿着厚重的皮围裙,脸上戴着简陋的湿布面罩,只露出一双被火光映亮的眼睛,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铁胚的移动和翻转。

    效率确实惊人。以往需要两个壮汉挥动大锤轮流锻打几十下才能成形的部件,现在水锤几下就能搞定,而且形状更规整。但问题也来了——对操作精度要求极高,稍有不慎,铁胚就会打歪、打废,甚至崩飞伤人。已经有两个学徒因为配合失误被烫伤。

    秦战看着,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技术问题,更是人的问题。习惯了手工精细控制的老师傅,面对这种粗暴而强大的力量,需要重新找到手感;而新招的学徒,缺乏基础,更难以驾驭。

    “停一下!”他喊住正准备进行下一轮锻打的一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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