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钥匙发出可供理解的清脆声音,以及发出不可言叙的喷涌与消散之回响。

    从“1”到“0”再到“-1”,它们竟然分别没入了大提、小提和长笛声部首席的位置。

    用“没入”一词形容本身就很不符合逻辑,因为位置之上,眼观之下,并没有什么事物,什么存在。

    但偏偏这三把钥匙至此消失了。

    偏偏似有身躯短暂地凝结现出,并因钥匙的“没入”而颤抖一瞬。

    然后,一个连接她们方位的,不具备任何色彩与质感的特征的“虚无”的三角形,一闪而逝。

    也大概是划出了管弦乐队的“左右后”方位。

    “三者为光,三者为夜,三者不计。”

    略微上方之处,又一个转角略有不同的三角形,一闪而逝......如此接连递增闪耀,直至穹顶高处。

    前面所谓的“最终”唱段中的“仰望”之音型,被范宁控制抚平、缓了下来。

    只能听见许多乐器在高音区轻轻演奏着什么。

    “荣光圣母’当然不是‘支柱'。”范宁合上双目,喃喃自语,依旧在竭力地思辨或感受着,“当然不是,那是极高的真理,至此脱离凡俗,与见证之主在同一位格,但那依然不是终极,我明白了,我正在明白......”

    ?提供了穹顶之下的升力,这升力,连同“殉道之火”化为的无垠大地一道,让这个新世界的种子不致坠入崩坏的深渊,但那不是最后一程。

    那不是最终的唱段,如今,才是,而以此通向的,又该是如何?......

    范宁正在理解这一切的真意。

    层层环绕的合唱席上,大师们所持的谱本,原本结尾处的符号,竟被缓缓地抹除了。

    小节线开始延伸,新的表情术语“神秘之神秘”浮现于此,指示由众神父声部、众天使声部、众皈依女与悔罪女声部以及升天童子和“崇拜玛利亚的博士”们缓缓起唱。

    “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

    歌声低沉、弥漫,如雾霭从时间深渊升起。

    各个声部依次浮现、交叠,带着洞悉一切虚幻的苍茫与宁静。

    “这是什么?范宁!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钥匙!?范宁,你做了什么!不......钥匙不算什么,范宁!你告诉我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原理,什么意思?这是哪一相位的知识!?"

    某扇彩窗外面的危险分子直接被这唱段攫夺了心智。

    此人无限重复地自言自语。他和其他几位先驱一样,最重要的追求不在于自我晋升见证之主,而是关于搭建“支柱”、构筑“道途”的大功业。

    但现在,他听不懂!

    为什么!不应该啊!为什么!自己的神性的确被惨烈地消耗,而且隐隐被戴上了一种现今还没想得很明白的枷锁!但是这跟“听不懂音乐”有什么关系!?!?

    如此情况之下,时序之钥的“失联”本身倒成了次要的事情,他现在只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为什么音乐发展到此时后,竟出现了这样的文本,这些文本到底是关于什么知识的密传,又是如何起的作用!

    “神秘学与哲学的基础认知而已,你没了解过吗?”

    “算了,不了解就算了。”

    范宁在闭目中摇头,手指轻拨“伊利里安”的琴弦,没有弹奏哪一声部,只是发出一个清澈的,宛如万物初始的单一音符与合唱团共鸣。

    呵,其实歌德大师在《浮士德》第一幕“宜人的佳境”末尾就已写道,“我们是在七彩的折光中感悟人生。”

    不可知的“辉光”坍缩为各角度观测下的相位,在初识神秘之门时就知道的隐知,有什么好赘述的呢?作为表象与意志共同存在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一道道作为持久本质的映影。

    “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

    神秘的合唱缓缓涌动,教堂仍在浮沉中僵持,姑且算是某一“浮”的时刻,触及“穹顶之门”的平滑超验之感受再次降临。

    但随着范宁吉他的拨弦,那些“蜷缩”如镜子如琉璃的物件表面,这一下突然映照出了无数光影??那不是外界的投影,而是从内部生发的回忆与可能性的映象。

    在别墅开枪自杀的安东教授,如参天大树般倒下的卡普,定格在梦境消散时刻的露娜与安的微笑,被钢钉射中胸膛倒地的南希、与范宁道别跳入冰川的若依、白昼逃亡之际如气泡般消散的琼......还有,被那道绝望的刀光所

    劈至湮灭的三位首席小姐。

    往昔浓烈的情绪依旧在范宁心头浮动,他没有刻意强使自己“必须”如何如何去观测、去回忆这些映影,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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