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济南之战（上）(3/3)

    陈季点头：“亲眼所见。他临死前还在喊‘守住西门’……”

    我闭上眼，默然良久。

    良久，才道：“厚葬他。追赠校尉，抚恤其家。”

    “喏。”

    这时，刘备终于登城。他一身玄甲未脱，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身后跟着简雍、郭嘉、沮授、田丰等人，皆面带欣慰。

    “子经。”刘备走到我面前，深深一揖，“今夜若非你死守西门，牵招得逞，大局危矣。此功，不在灭城之下。”

    我慌忙还礼：“主公言重。末将 лиwь尽本分耳。”

    刘备扶起我，凝视良久，忽道：“你知道我为何选你掌骑兵？”

    我摇头。

    他笑了笑：“因为你不怕死，更不怕错。别人畏首畏尾，你敢赌命。哪怕赌输了，也输得磊落。这样的人，才配带出一支能纵横北地的铁骑。”

    我心头一热，几乎落泪。

    郭嘉此时上前，拱手道：“主公，眼下济南已破，唯余国相府未降。是否强攻？”

    刘备沉吟片刻，看向我：“子经，你说呢？”

    我抹去脸上血污，缓缓道：“淳于嘉若真忠于李庭，此刻当聚死士巷战，或举火自焚。但他闭门不出，说明仍有贪生之念。不如围而不攻，晓以利害，或可劝降。”

    沮授点头：“善。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国相，既显仁德，又安民心。”

    刘备颔首：“就依诸公所议。”

    于是下令围困国相府，断水断粮，同时命人将牵招押至府门前，当众宣读其罪状??通敌卖国、谋害同僚、私藏虎符、煽动兵变。

    不到两个时辰，府门大开。

    淳于嘉白衣出降，双手捧印绶跪于阶下，老泪纵横：“罪臣愿伏法，请使君饶恕城中百姓。”

    刘备亲扶其起，温言道：“国相误信奸佞，情有可原。只要你肯归顺朝廷，仍可保全名节。”

    淳于嘉泣不成声，连连叩首。

    至此，济南平定。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照在修复中的城门楼上。我站在高处，望着城中百姓陆续开门，炊烟袅袅升起，孩童嬉戏于街巷，仿佛昨夜的血战从未发生。

    牛憨走来，递过一碗热粥：“都尉，吃点东西吧。”

    我接过，轻啜一口，忽然问道：“你说……我们打这场仗，到底为了什么？”

    牛憨挠头：“为了活命呗？不让别人杀咱们，咱们就得先杀人。”

    我苦笑：“可我不想永远这样活着。”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想要啥样的日子？”

    我想了想，望向东方初升的太阳：“我想有一天，孩子们不必躲在屋子里怕打仗，商人可以安心做生意，农夫能在田里种地，没人再提‘泰山贼’这三个字……因为他们只知道，有个叫李子经的将军，守护了这片土地。”

    牛憨咧嘴笑了：“那你就继续当你的将军呗。俺们这群粗人，就跟着你，一直打到那天为止。”

    我亦笑，将最后一口粥饮尽，起身道：“走吧，还有仗要打。胡家伊既然得了冀州，下一个目标，必是青州。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阳光洒在我肩上的伤疤上，隐隐作痛。

    但我知道，这痛楚会过去。

    而属于我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